第四十七节

在他的脑里模糊，在他的心里消逝，被扭曲，道德在沦丧，利益掩盖耻辱，权势移转仇怨。

星星慢慢西移，把天空让给光明，寂寞悄悄醒来，喧哗重落大地，木板房的烟囱都冒着黑烟，把夜游的鲁卫军呛得出不来气，一个声音提示他：

男应自强，

道路自己闯，

挣脱恶权势，

勇敢奔前方。

软食虽好吃，

嚼来并不香，

劳苦是生，

净上天堂。

这些话，鲁卫军听不进，觉得没有吕书记的教诲实际。

有拍鲁卫军的后背，鲁卫军一愣，定一看是候胜。候胜见他一脸悲哀和疲倦，便问：“不回家，在外面溜达啥？”鲁卫军无法回答，用眼泪向同事倾诉心里的委屈。候胜急着回家，不愿问明这个强壮的男子为啥哭，他说：“快回家吧，你那个刚住进新房的小媳已经等急了。”

鲁卫军敲开了家门。

韩青叶拉着丈夫的手，指指点点地让他看这看那，很愉快。她见鲁卫军没兴趣，自己也跟着扫兴，便急着给鲁卫军做饭。韩青叶不光机灵，活也麻利，转眼工夫，擀好了面条。

面条在开水里翻滚，鲁卫军的心也在沸腾。他后悔当时没有制止吕希元，如果拍拍窗户，把吕希元惊走，妻子就不会失节。然而，让他做出这些极其艰难。鲁卫军知道撵走吕希元的后果，只要吕希元一句话，不但房子被收回去，甚至连老婆也保不住，在单位还要受气。他在心里叨咕：“可这次让了，能保证吕希元不会再来吗？保不住！吕希元是个得到好吃不撂筷的无赖，就像他在革命运动中的积极表现一样，他认准的，不整死也得扒掉皮。

韩青叶把饭盆端到鲁卫军面前，和他对面相坐，盛了两碗面条，轻声对丈夫说：“我们有了房子，今天就是咱俩的好子，我把的一切都给你。来吧，吃长寿面，愿咱俩平平安安，白到老。”

鲁卫军端着面，眼泪往碗里掉。韩青叶很惊讶，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你不就盼着这一天吗？为啥不高兴？”鲁卫军吞下一长寿面，觉得比吃了黄莲还要苦。

他何尝不盼着这一天？可这一天给他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无法抹掉的耻辱和悲痛。

韩青叶看到丈夫总是提不起，凑上前用嘴去帖他的额，小声说：“身上也不热，八成是坐车太累了，把面吃了，在家好好睡一觉。”

鲁卫军吃了面，稍好一些，勉强对妻子露出笑。

看到丈夫有了笑容，韩青叶又恢复欢快的摸样，话也多了起来：“今天咱俩只在一起睡觉，还不是正式结婚。吕书记说了，你表现挺好，他要安排你专门跑外调，不用下井，也挣同样的工资。过几天，在你出门儿之前，吕书记帮咱找一些工友，到咱家庆贺庆贺，那天才是真正的结婚子。”

听了妻子的话，鲁卫军心上就像压块巨大的石，压得他喘不上气。憋了半天儿，他才乞求妻子：“你不提吕希元行不行！”

韩青叶手中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碎。她暗想：“丈夫为啥突然间对吕希元产生反感，莫非他知道昨晚上的事？不会吧？我和吕希元亲热时，他还在火车上，也没给他通风报信。准是他旅途劳累，对吕希元让他外调的工作不满意。”韩青叶急忙收起地上的碎碗，偷着看鲁卫军。鲁卫军一脸悲愤，让她不寒而栗，突然想到：“莫不是我和吕希元做那种事儿被他看到？”

在吕希元往怀里搂她时，心细的韩青叶听到外面有动静，也发觉窗上的布帘没拉严，当时被吕希元死缠着，她也顾不得太多。现在，韩青叶心里特别紧张：“要真是鲁卫军，那可坏了！哪个当丈夫的也见不得妻子这种事。”韩青叶又一想：“不可能，如果他真的看到，绝不是今天这个样子，当时就会闹翻天。鲁卫军很看重的贞节，这也是他家的传统。”韩青叶把屋里收拾好，又给鲁卫军捂上被，把他推到炕里，笑着说：“先睡一觉吧，，晚上我陪你。”

鲁卫军看着这床盖过吕希元的被，心里又一阵难受，不愿往身上盖。韩青叶给他搭在腿上，并且说：“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被，不算新。吕书记说，让工们给咱俩捐些布票，做床新被，新婚就要有新样。”鲁卫军瞪着妻子，辛酸地问：“吕书记还答应啥了？”韩青叶没读懂丈夫的意思，欢快地说：“吕书记还说让你努力工作，听领导的话，还要培养你。”鲁卫军很难控制心中的怒火，刚要发作，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韩青叶跑过去开门，候胜进来拉起鲁卫军，急着说：“时间不早，赶快向吕书记汇报外**况，吕书记对这项工作极为重视，让他等急了，咱俩的子不好过。”

吕希元在韩青叶那里得到满足后，又安稳地睡了一觉，显得格外，心也特别好，对鲁卫军、候胜也比平时和气。他接过外调材料，先没看，让他俩坐在对面，还把暖壶推到二面前，示意他俩喝水，又用关心的气问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