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节

其实贾半仙没有什么高招，也就是用迷信的方式解迷信。方法很简单，在小双子的坟和刘家祖坟间挖一道小沟，里面撒上木灰，她说：“这条线是阎王爷确定的，刘军的魂不可逾越，刘家的先不会受到孤魂的困扰。”贾半仙还告诉“老连长”：“老仙儿的话要立即执行，不能耽误，还不能把老仙儿的话传出去。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老仙儿的视线之中，谁违背老仙儿的意愿，谁没有好果子吃。”

“老连长”同意让刘军祖坟，刘强立刻行动，把刘氏的旧木框腾出来装刘军，地埋了。

刘军下葬时没让刘氏去，们撤回来，刘氏去了坟地。她用手往坟上抓土，让儿子的房盖厚重一些。她把值钱的东西换成烧纸，让儿子有钱花。他觉得儿子太苦了，在间应该改善一下生活。眼泪了，她把鼻涕抹在坟上，让儿子记住，世上还有一个母亲。她不让儿子保佑她，而是让儿子把困难告诉她，世上办不到，儿子就早点儿把她叫走。她趴在坟上往里看，能看到儿子。儿子不是病得起不来炕的反革命，而是举着奖状的强壮青年。

她弓着身，从小花筐里拿出两个蛋，这是准备给刘军吃的，刘军吃不下，把它带到坟地。她用手在坟上抠了坑，把蛋埋进去，要起身，又把它扒出来，颤着手磕碎，放进坑里，用手把坑抹平。刘氏扭过身，提过一只芦花，解开绑它的绳，轻轻放在坟顶上。芦花不愿离开，刘氏用手轰，然后抓起土，有气无力地向母扬过去。

她想离开，又依依不舍，她不知道儿子还缺什么，只要知道，她会想尽办法满足他。走出几步，她骂起了小双子，只骂两句，好象听见刘军呼唤，四下看，没见影。

微风吹过，青起伏，麦滚滚，燕子在天空翻飞，虫子在中鸣叫，一段悲痛的歌声，伴送刘氏艰难的脚步。

母真，母，

无私无畏是母亲，

母亲为儿遮风寒，

母亲为儿送甘霖，

母亲把儿托在世，

母亲把儿育成。

母真，母，

无怨无悔是母亲，

母亲为儿承屈辱，

母亲把儿驮在身，

母亲拉扯儿走路，

母亲教儿做强。

母真，母，

不舍不弃是母亲，

儿得幸福娘欢笑，

儿受委屈娘痛心，

儿病床前娘陪伴，

就怕相送黑发。

母真，母，

不屈不挠是母亲，

糠菜苦果娘饱腹，

省得甘甜慰亲，

弓身曲体追月，

娘用心血铸灵魂。

刘氏放走芦花是当地祭祀亡的习俗，谁抓到归谁。刘辉看到，想抓回家炖吃，却见马向前领着社员从麦田里走出来，他急忙躲进树丛。

一行来到坟地，连拉带拖劝走了刘氏。

刘辉从树丛里钻出来，看着马向前的背影嘀咕：“胡永泉给了任务，马向前必须抓！”

可怎么抓法，让他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