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二章 船家少女

子，现在再送，非常符合武夫的脾。

想想那戚继光，一代抗倭名将，名传千古，不也为了获得便利，送和银子给首辅张居正？

沈溪摆手道：“将送下船去吧，本官不需要。”

荆越道：“大，这船已然起行，专门为此靠岸送下船，好像不太合适，毕竟……是个，不妨等晚上歇宿时，末将再派送此回广州府，您今天不妨……”

不妨什么？

把家姑娘先占有，然后拍拍将送走？那成什么样子了？

“派送她到下层船舱……待天黑后送走！”

沈溪说了一句，让荆越送少出去。

经此一事沈溪睡意全无，这时他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这间船舱，除了一张大宽床外，尚有一个固定好的木柜和一张桌子，桌子临窗，上面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舱室地上铺了一层式样特的毛毯，再加上四周墙壁的装饰，看起来透着一抹奢华。

沈溪摇了摇，出来登楼梯上到船艉船楼顶部，在八角凉亭坐下，悠闲地欣赏海上的美景。

船只沿着海岸线向西南方向行驶，船队浩浩，彼此间间隔几十丈远，因此不过一百二三十艘船只，居然前后都不见尽，声势极为不凡。沈溪站在船艉高处，左手边海天一色，右手边远处沙滩上怪石嶙峋，不时可以看到海岸边浩渺如烟海的红树林。

如今的船无论大小都是帆船，扬帆，顺风和逆风的时候只需调整帆的角度，就能获得强大的推力，无风时则要将帆落下，以便划桨时减少阻力。

吃午饭时，沈溪回到舱内，刚在临窗的桌子前坐下，就见之前那少捧着个特制的大碗进屋。

木碗里除了米饭外，尚有青菜和鸭鱼，她看得眼睛都直了，小心翼翼在桌子上放下木碗，乖乖地站在一旁等着。

沈溪仔细一瞧，这大碗为了避免因船只航行中颠簸，质地是木的，容量甚大，仅仅米饭就足有半斤，再加上另一边堆砌的菜，以他的小身板根本吃不下这么多，当即看向少，问道：“想吃？”

少打量沈溪，半晌后艰难地摇了摇。

沈溪拿起大木碗，随便扒拉了几，然后道：“我不饿，你拿去吃吧。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回家。”

少颤颤巍巍接过沈溪递过去的大木碗，目光里满是渴望，却又不知道沈溪说的是不是真话，她偷偷打量沈溪，贝齿不自觉咬紧下唇，说不出的可怜。

沈溪脸上满是平和的笑意，鼓励地点了点，嘴里道：“吃吧，不够的话自己到厨房盛，就说我没吃饱。”

“嗯。”

少终于打消顾虑，扔下筷子，直接用手抓起碗里的饭菜大吃了起来。

“你”

沈溪本想提醒她用筷子，但想到这少可能平少有机会上桌此番，估计对筷子有些陌生，还不如让她吃得更踏实些……毕竟只有抓到手的才是最真实的。

他稍微留意了一下少陈在外的肌肤，脖颈部位有血痕，似乎是被打的，手腕处有几道旧伤，说明吃了不少苦。

少吃过东西，连碗底都舔得净净，然后乖巧地放下碗。沈溪见状摇了摇，把手帕递了过去，笑着说道：“擦擦手，这么出去，他们肯定知道你偷吃。”

少惊慌失措地摇，不自觉地把满是油渍的手往身上擦，等擦了两下她才意识到今天穿的不是普通的粗布麻衣，而是上船之前才换上的一身净的衣衫。

正犹豫间，沈溪已经把手帕放到她手上，她拿起来稍微擦了擦，有些害怕地说：“我……我会……洗净的。”

沈溪道：“不用洗，送给你了。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几岁了？”

少打量沈溪，不明白为何沈溪会这么问她，迟疑半天后才回道：“十……十三。”

“虚岁？”沈溪道。

“嗯。”少点了点。

沈溪不由惊讶，他见少的模样，还以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没想到少如今才周岁十二，完全是个小姑娘。他不由轻叹一声，想到自己身边的谢恒、尹文和陆曦儿，甚至是林黛，她们的童年或许不是一帆风顺，但基本都是在呵护中长大。

沈溪问道：“为什么到船上来？”

少黯然低下，道：“爹爹欠债，用我和妹妹还债。”

沈溪皱眉：“那你妹妹呢？”

少摇了摇表示不知。

沈溪心想，少不过才十二岁，那她妹妹可能才十岁八岁，要么是被转卖给教坊司或者是南来北往的手艺，又或者是被有钱家收养，等稍微长大些跟姐姐一样送。

这么说来，沈溪如此把她送回去，少避免不了会继续吃苦，将来被转卖。

沈溪动了恻隐之心，想把少留下，但他知道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如同他在京城帮朱厚照买下的卖身葬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