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七五章 未雨绸缪（第二更）

道原上多为蒙元余孽，称呼为蛮子或者是北夷、北寇，在他看来，所有鞑子都一个模样，根本分不清有什么区别，更别说是鞑靼内部的权力变化，还有他们的汗部和王旗所在。

“沈大是如何得悉这些？”张永问道。

沈溪道：“可能跟在下平就调查过北方原动向有关，还有很多是临出前，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所给予的案牍资料！”

沈溪当然不能说他所知道的这些是从后世的历史书上看来的，其实明廷对于原上的动向知悉甚少，主要跟原游牧部落的权力核心总是变化有关，之前是瓦剌称雄，转眼鞑靼又强盛起来。就连鞑靼的大汗，也不是一成不变。

大明没那么多斥候去原上刺探报，很多报的更新相对滞后，根本没法做到沈溪这样博古通今，对原部落的兴衰了若指掌。

张永听说沈溪是从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得知的况，当下就信了，他读书不多，对于三元及第的沈溪，没有质疑的资格。

“如今宣府危在旦夕，若各部兵马能及时回撤，可将鞑靼的谋扼杀在摇篮中，否则在鞑靼攻陷宣府各处城塞后，鞑靼侵中原将会更加方便。鞑靼很可能从之前的骑兵劫掠，变成稳扎稳打的攻城略地，到那时，京畿周边恐不能抵挡鞑靼侵，京师将会全面告急！”沈溪道。

张永急得瞪大了眼睛：“沈大就会出言恐吓，京师告急，你上报朝廷，跟咱家说有什么用？”

“罢了罢了，沈大，您当诱饵也好，引蛇出也罢，咱家求求您，让咱家这把老骨别葬送在西北之地可好？咱家下辈子都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您就饶了咱家这一回，等回去后在朝堂咱家绝不给您找半点儿麻烦……”

可惜的是，无论张永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沈溪既然看清楚西北局势，知道宣府镇即将成为鞑靼进攻的重点，眼下计划又是以自己所部来吸引鞑靼的注意力，之后在探知鞑靼具体动向之后，沈溪打算立即撤兵退回居庸关，利用内长城一线关隘，将各路马调集过来，设好包围圈，跟鞑靼决战。

到那个时候，就算鞑靼攻陷宣府城北面的张家和兴宁，后续兵马可以从原上源源不断涌长城，但大明毕竟在内外长城之间关隘不少，又有京畿和整个大明的兵员和粮供应，这一战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能打持久战和消耗战的大明。

土木堡之变后，瓦剌占尽优势却无法威胁大明统治就足以证明一点，瓦剌虽然在土木堡之战大获全胜，但瓦剌是侵略者，在大明施行坚壁清野的战术后，瓦剌后勤补给跟不上，又不断遭到义军和各路州府兵马袭击，跟大明在持久战中落下风，最后瓦剌不得不北撤，甚至连英宗都放还。

现在沈溪正是采用当初土木堡之变后的战术，既然是在西北兵败中开启的这一战，鞑靼又占据主动，宣府就会成为一个关键的节点。此时进宣府，意味着会被鞑靼包围，还不如把着眼点放在宣府镇之东的城塞。

沈溪最后说道：“张公公不必太过焦虑，就算别不会往援，但陛下、刘尚书和几位阁臣、部堂见到在下所提观点，定然会赞同，到那时，援助兵马就会到来，我们的任务不是跟鞑靼死拼到底，只是把鞑靼吸引到居庸关前，引起朝廷的高度重视。到时候，就算有马撤不回来，也绝对不会是张公公的车驾！”

沈溪现在倚重的不是皇帝和朝中辅、七卿、勋贵这些相信他，他需要得到谢迁和刘大夏两个的信任就可以了。

谢迁可以在皇帝面前进言，帮忙说动朝廷出兵，避免居庸关失守，把战事放在内外长城之间的地带。

而刘大夏那边，则可以以三边总督的身份，将西北兵马整合起来，回援宣府镇。只要这两能相信他，那他的计划就能够胜利实施，否则……只能是孤军奋战的局面，跟送死没区别。(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