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六章 有心和无心

“报丧啦……沈家老夫仙游啦……”

沈府大门前已有报丧，这是为接下来设置灵堂做准备。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幸好沈明钧夫这一行带来许多车马帮弟兄，不然以沈家的男丁，未必能支撑起这次规模宏大的丧事。

沈老夫的丧事可不能按照一般的标准对待，这位乃是当朝二品大员的老祖母，且是寡居带孩子成才劳苦功高，就算报上朝廷，朝廷也会下旨恩恤。

周氏跪在东厢房门，哭得昏天黑地，沈永卓的妻子吕氏赶紧过来相扶，一边擦眼泪一边道：“五娘，您起来说话，您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连沈永卓夫也知道如今沈家应该谁出来当话事，除了见过世面的五房外，别都没这资格。

周氏进到屋里，见老太太还半坐在病榻上，跟送她和沈明钧出门时的坐姿相同，她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往外流。

她走上去，在自己丈夫身边跪下来，磕道：“娘啊，您的待儿媳做到啦，沈家老宅没有丢，还留在沈家，以后也绝对不会丢啊……”

当她话音落下，或许是李氏冥冥中有一定感应，之前僵直的身子突然松垮下去，在们搀扶下终于平躺下来。

如此一来，沈家子孙终于可以为李氏蒙上白布。

这状况，在很多亲眼目睹下完成。

见此状之后，周围哭喊的声音更大了，也不知是因为被吓的，还是觉得老太太一辈子不容易，心里过意不去。

……

……

李氏的过世，已经没有任何悬念，请来的几名大夫俱都摇，显然老太太没有任何转醒的可能。

沈明文夫三步一颠地回来，刚跨进东厢房门，沈明文便好像发疯一样往自己老娘的病榻前挤，边挤边喊：

“娘，孩儿回来了，娘啊……哇呀娘啊……”

这会儿到了哭丧，像是在比谁的嗓门大，似乎只有声嘶力竭才能显示自己的孝心，但因沈明钧夫、沈明堂夫都跪在床前，以至于沈明文根本没法靠近李氏，就连他儿子、儿媳也都在拉扯他，阻止沈明文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四房沈明新夫最晚过来，毕竟已经分家，他平时都住在城东自己购买的宅子里。弘治十七年是乡试年，如今已是八月，乡试就是这几天的事，六郎沈元两个月前便出发前往福州城，此时并未在家中。

如今的沈元，是沈家七个年龄较大的孩子中，唯一一个没成婚的，他要比沈溪大一岁，因沈明新夫怕沈元成婚耽误学业，面对那么多前来求亲的，一概推辞。当然，主要还是沈明新夫觉得要等沈元中举后再成婚，如此亲家的选择面更广泛些，说不一定能获取更高的社会地位。

沈明新夫过来，没有更多的举动，只是哭泣着在李氏的遗体前下跪磕。

外面乡绅已经陆续到来，必须要有出去应付，沈明文刚跪下，听说有乡绅造访，立即自告奋勇，要起身出去接待。

沈永卓硬压着他肩膀，道：“爹，您还是留下为祖母设置灵堂，接待吊唁之的事，给我们小辈便可！”

沈明文嚷嚷道：“你个孽子，用得着你在这里教训我？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这个小兔崽子！让一边去，爹爹去应付外面的士绅……”

等沈明文从后院东厢房挤出来，穿过两进院子来到前院，只见一大堆在等候。

车马帮弟兄已经把前院的大堂布置成了灵堂，地方官绅通广大，沈家这边刚报丧，他们就纷纷前来追悼。

这些沈明文大多认识，以前是他想方设法结却没有机会的世家豪绅，但在沈溪中状元后，这些却开始结起沈家来，请吃请喝不断，直到后来沈家没落，到处借钱，士绅们才跟沈明文疏远。

但是，现在沈明钧夫回来了，又逢沈老夫丧事，地方士绅都眼前来，怎么都要留下个印象。因为这次再不意思一下，沈明钧夫以后可能会跟随沈溪长居京城，或者是到儿子为官之地享福，再也见不到面。

沈明文迎上前，所有都只是敷衍地对他拱手，搭理的兴致都没有，谁都知道他是沈家的笑话，也是沈家五房崛起最好的背景墙。

门传来传报的声音：“知县老爷驾临，无关等皆都回避……”

知县大一来，沈家前院聚拢的更多了，很多平百姓见到县太爷，纷纷跪下磕，沈明文有秀才功名在身倒是不用磕，正要迎上前，便见宁化知县宋邵络上来便问：“沈家老爷和沈夫可在……”

沈家辈分已经套了，本来两个沈家就把什么老爷和夫称呼混了，宋邵络这一来，如此一喊，根本没知道他说的是谁。

宋邵络本身已经五十多岁，举出身，在宁化县士绅眼中的地位不是很高，现在听说沈溪的老爹老娘回来了，他不得不前来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