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三章 君臣对垒

臣工，朕决定御驾亲征，亲自带兵前往宣府，将来犯的鞑靼击溃，守御国门！”

小皇帝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但在很多大臣听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怎么就是挑衅？

怎么就成了懦夫？

鞑靼年年犯边，其实所求不过是跟大明通商的权力，但可惜朝廷只有被鞑靼打怕的时候才会开放通商岸。

弘治十六年后，西北关塞内外贸易中断，原上的蒙古想得到任何中原货物，都只能靠劫掠所得。

当然也有一些不怕死的商，出塞做生意，但这种况极少见，毕竟这个时期大明对关塞管控还是非常严格的，这些能够随意出长城的商跟地方督抚、总兵脱不了关系。

正如沈溪所知，朱晖和刘宇等督抚就曾派跟鞑靼贸易，获取利。

若是换作以前，朝中文官分为两个阵营，阉党和那些忠直的文官在意见上有很大分歧，但这次听说朱厚照要御驾亲征，朝堂上下出地团结。

阉党阵营的排兵，吏部尚书刘宇出列说道：“陛下，鞑靼侵犯宣府方数，不过是趁着我朝夏收在即，关骚扰，这跟宣府一线长城尚未修复完毕有关……为今之计，当静观其变，按照以往惯例，鞑靼兵马会在半月到一月间撤走，夏收结束后，鞑靼抢无可抢，自然会退兵。”

刘宇作为曾经的大同巡抚，对于宣府周边军非常了解。他出来说话，道理浅显易懂，旁听了也会信服。

……

……

朝议刚开始，刘瑾就借助刘宇之，清楚地表达出了他的意见，那就是不支持朱厚照御驾亲征。

显然，朝臣都知道刘宇可以代表刘瑾，那些卖身投靠阉党的大臣都懂得见风使舵，他们原本就因为皇帝新登基、没有留下后代以及英宗土木堡之变的前车之鉴等因素而不支持皇帝御驾亲征，听到刘瑾表态，很多不再有顾忌，纷纷站出来说话。

率先出列表达意见的是都察院和六科之，御史言官平时的工作就是跟朝中不正之风作斗争。

皇帝居然异想天开出宫闱，御驾亲征，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最大的异端。

刘瑾和谢迁作为朝中两大势力的支柱，此时都选择了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说话，而是等那些中下层官员先出来劝谏，把声势造起来……这种注定会得罪皇帝的活计给别来做再好不过。

排在文臣一列第六位的沈溪，这会儿也在看热闹，见后面六科的一个个不怕死一般出来说话，心想：“谁都知道皇帝有多任，这样还敢站出来顶撞，简直是拿自己上的乌纱帽开玩笑……唉，真可怜，被刘瑾和谢老儿当枪使了还懵然未知！”

朱厚照听到御史言官的话，心里恼火，他冷冷地打量谢迁，偶尔也会斜眼看刘瑾，却没一站出来说话。

此时朱厚照不着急去问询沈溪的意见，他是个聪明，明白若是这件事只有自己和沈溪支持，那很可能会造成朝廷严重的对立，一定要先找到支持他的，再由这些有名望的去压制朝中反对声音。

朱厚照听了半天，见无出来帮他说话，当下一抬手，喝一声：“够了！”

眼见皇帝发怒，奉天殿内鸦雀无声，所有都低下，等待朱厚照发话。

朱厚照黑着脸，喝问：“怎么？朕说话不好使还是怎样？朕说了要御驾亲征，你们便一起来跟朕唱反调，是觉得朕的脾气好，可以容忍你们放肆，是吗？”

朱厚照根本不想讲大道理，脆拿出帝王的威严来说事，准备以权势压。

在场大臣就算满肚子牢骚，这会也不敢出来说话了……如今宦官当政，就算说出的话再有道理，也没会领，说了等于白说，还会给自己找麻烦，倒不如把这种怒火上浇油的“好事”留给别。

见在场无说话，朱厚照怒视刘瑾，大声问道：“刘公公，你觉得朕是否应该御驾亲征？”

刘瑾这下子被摆在一个下不来台的位子上，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刘瑾指望他自己派系的出来解围的时候，谢迁倒是先发话了：“陛下，老臣以为，您御驾亲征，当谨慎为上！”

朱厚照原本正在打量刘瑾，期待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猛然听到谢迁话，他强忍怒火，斜着眼睛看了过去，厉声喝问：“谢阁老，你不支持朕的决定，是吗？”

站在文臣首位的谢迁，没有直视皇帝，也没有回看沈溪，直接拱手行礼：“若陛下做出的是正确的决定，老臣自然全力支持，但如今陛下决策已威胁到大明社稷安稳，老臣绝不会坐视不理！”

刘健和李东阳已退出朝堂，不过当年内阁三叉戟中的谢迁却留任，现如今谢迁继承了刘健等的责任，以文官正统思想督导皇帝，让朱厚照按照正确的道路前行。

朱厚照黑着脸，怒视谢迁：“谢阁老，你觉得朕不应该御驾亲征？甚至认为朕的决定已威胁到大明社稷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