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四六章 皇帝的气量

任何事都可以商量。

等沈溪说完后，朱厚照故作生气道：“这些朝鲜实在太不像话了，居然在我大明境内作犯科，既如此就该早册封了事，免得他们长时间逗留大明境内……放心吧，沈先生，朕遣使前去册封时，会以圣谕的形式喝斥，责令以后再遣使到京城来，必须遵循我大明法纪，否则会驱逐出境……沈先生认为朕的处置是否合适？”

沈溪见朱厚照是这个态度，便知道自己是时候罢手离开了……朱厚照对于军事上的事似乎很关心，但对于政治及外的敏感度完全不够，基本是应付了事的态度。

若再继续说下去，必然会引起朱厚照的反感，至于朱厚照找朝鲜使节索要美，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列，朝鲜向大明进贡美本来就是传统，太祖和成祖后宫都有朝鲜妃子，再说君王坐拥天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自己身为臣子，其实很难涉朱厚照的行为。

沈溪行礼：“一切都听从陛下安排。”

朱厚照满意地点了点：“既然如此的话，那事就此定下来了，朕会遣使去朝鲜国册封，顺带会跟他们提例行上贡的事……朝鲜与大明毗邻，长久受天朝庇护，若长久不册封，难免朝鲜境内又出现什么变，那可不是朕希望看到的结果。”

张苑轻蔑地瞥了沈溪一眼，然后冲着朱厚照恭维道：“英明莫过于陛下！”

“闭嘴！”

朱厚照瞪着张苑，怒气冲冲地道，“朕还没问过沈先生，你这个狗才是否跟朝鲜使节有勾连，若有的话，朕准备好好惩罚你。”

张苑一听，眉眼顿时耷拉起来，垂丧气地退到一旁。

本来沈溪准备把张苑直接给拉下水，但他看出来了，朱厚照虽然话说得严厉，但实际上敷衍和袒护的意思十分明显，也就不想再节外生枝，摇了摇道：

“张公公私下里确实跟朝鲜见过面，至于他们是否有勾连的况，微臣不知，微臣只是防止有跟外夷串通，伤害我大明利益！”

朱厚照释然点：“原来如此，张苑，你个狗东西，你且在朕和沈先生面前说，你是否有收受朝鲜的礼物？”

张苑赶紧叫屈：“没有啊，陛下，绝对没有这种事，老冤枉！请陛下明鉴，老一心想着陛下的托，根本就没有私心，只是跟他们说……”

“行了行了，你说没有，朕暂时相信你，剩下的事朕不想听你说，朕会派去调查这件事，一切都会明了。”

随后朱厚照以敷衍的态度看着沈溪，“沈先生，您看张苑是否还有做错事，又或者对您不敬？如果有的话，朕会严厉惩罚他……您还有别的事吗？”

沈溪心里有些不爽，直接回道：“微臣并无异议。”

朱厚照笑呵呵地道：“那就好，至于跟朝鲜谈判的事，沈先生已经做得很好，朕不想再多劳烦，您看这样如何，让张苑这狗东西继续跟朝鲜商议册封的事，朕会派盯着，防止他跟朝鲜勾连……沈先生可满意？”

朱厚照越是在意沈溪的意见，甚至每件事都摆出来请示，沈溪越觉得这小子滑，而且明显是心中起了芥蒂，对他产生了防备心理。

沈溪知道现在朱厚照身边一堆佞臣，就算再尊敬和器重他，也不想看到他大权在握或者对豹房和宫里的事指指点点。

为了保持君臣和睦，沈溪无奈地行礼：“一切都按照陛下所说的来办吧！”

……

……

沈溪怏怏不乐离开。

亲自送沈溪出了豹房，目睹马车远去，朱厚照返回豹房花厅，坐下后如释重负，就好像进行了一场旷持久的大战一样，忍不住连续出了一长气。

小拧子和张苑侍立在旁，一个站着，一个跪着，朱厚照的反应自然而然地落二眼中。

张苑见朱厚照不说话，以为这位主也在恼恨沈溪僭越，趁机挑唆：“陛下，这沈尚书愈发不将您放在眼里了，老奉旨去办差，都被他给押送回来，豹房甚至成了他自家的后院，想进就进，想出便出，成何体统嘛！”

朱厚照一听来了气，指着张苑喝骂：“还敢在朕面前胡说八道？朕且问你，朝鲜是否给你送过礼物？”

“没有啊，绝无此事！老之前不是已经回答过陛下的话了吗？”张苑再次矢否认。

朱厚照扁扁嘴道：“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既然见过朝鲜，那些朝鲜怎么可能只提出给朕送十名美？我听说刘瑾之所以没答应朝鲜册封之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嫌弃朝鲜使节送的礼太薄！有了前车之鉴，你帮朝鲜穿针引线，他们岂能不给你好处？这实在有悖常理！”

张苑赶紧磕：“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可能等老把事办成，他们会送礼过来，但到现在为止确实没有。”

小拧子没有帮张苑说话，站在旁边看热闹。

朱厚照黑着脸一语不发，也不知道他在生谁的气，半晌之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