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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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容穿着条月白色丝质短袖旗袍，纤细窈窕的身材显露无疑。她俯身趴在球台上，眼睛非常认真地盯着前方，旗袍开衩处露出白生生的小腿。

“砰！”

一球击出，球子撞，毫无章法。

周赫煊慢条斯理地上阵，轻轻松松连得18分，说道：“郭小姐，这打斯诺克呢，进不进球并不重要，最关键的是恶心对手。你得学会做球，刚才那位康老先生就谙此道。”

周赫煊在暗讽康有为不正事、只会捣，婉容却没听出来。她关注的是那七八遭的称呼，莞尔道：“我可不姓郭，更加不是小姐，我的全名叫郭布罗·婉容。”

“你看溥先生就可以姓溥，连新觉罗都不要了，你当然也可以姓郭啊，”周赫煊讲着歪理说，“至于小姐嘛，称呼你为士显得太老气，叫你皇后陛下又不适合，难道要喊你溥太太？”

“可我就是溥太太啊。”婉容好笑道。周赫煊一直给她很特别的感觉，跟她所认识的任何都不同，说话怪、举止怪、思维也怪，总是那么标新立异。

周赫煊一本正经地说：“我认为称呼为某某太太、某某夫，其实是对她的不尊重，就好像她是丈夫的附庸，而不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你觉得呢？”

“或许吧。”婉容若有所思的点。她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感觉周赫煊很特别，因为她以前接触的，甚至包括她的父亲和闺蜜，都只把她视为皇后，或者说是溥仪的妻子，只有周赫煊把她当成一个正常的。

对婉容而言，这是一种妙的体验，仿佛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砰！”

婉容很快就活学活用，把白球打到球堆里，开始恶心周赫煊了，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周赫煊只得胡把球堆冲散，赞许道：“郭小姐，你悟不错。”

婉容已经接受这个称呼，一边打球一边说：“刚才我在旁边隐隐听到，你似乎不认为复辟能够成功？”

周赫煊笑道：“你好像对此很高兴。”

“是啊，我觉得天津就挺好，没必要回到宫里。”婉容这还是第一次对袒露心声。

周赫煊感慨地说：“中国的革命已经很温和了，英国和法国发革命时，他们的国王、王后可是被砍的结局。”

婉容皱眉道：“那是因为国王太残，所以老百姓才杀之泄愤。我丈夫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不该受到那种残忍对待。”

“对议会成员而言，英王查理一世确实称得上残，他被砍无可非议，”周赫煊笑道，“但法国的路易十六格温和，并且无心朝政，反而更喜欢当一个锁匠。他自愿放弃专制、品端正、生活俭朴、心地善良、宽百姓，但他还是被革命者送上了断台。”

“真的吗？”婉容颇为惊讶。

“千真万确，”周赫煊点说：“溥先生和路易十六在格上是有些相同的，比如优柔寡断这一点。他们如果掌权做皇帝，纯属害害己，我希望你可以劝劝他。”

婉容默然点，她是真的担忧有一天会被给处死，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太可怕了。

周赫煊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完全可以预见到，婉容回去劝溥仪放弃复辟，绝对会被臭骂一顿，甚至从此受到冷落。

周赫煊到底想什么呢？

他能力有限，又不想卷险恶的势力斗争中，也只有玩些小动作了。

溥仪未来将被本扶植为傀儡皇帝，这在很多看来是个笑话。但对那些遗老遗少，以及贪图权势的汉而言，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甚至因为有皇帝的大旗在，本在东北征召伪军都要顺利得多。

周赫煊就是要把溥仪剃成个光杆子，并且挑拨离间皇后、淑妃跟他离婚，让其颜面扫地。若是大受打击的溥仪不想再当皇帝更好，就算仍旧选择做傀儡，那也是个毫无威信的傀儡。

虽然这样可能作用有限，但周赫煊总算是为国家略尽绵薄之力，自求心安而已。

至于被利用的皇后和淑妃，对她们而言也不见得是坏事。

历史上的淑妃文绣，严词拒绝本的威利诱，抗战期间生活艰辛，以糊纸盒、上街叫卖为生，可谓大节不亏。她离婚时为了获得溥仪的抚养费，答应永不再嫁，也对此信守承诺，可谓小节不失。后来好不容易结婚，但却晚景凄凉，可悲可叹。

皇后婉容也好不了多少，自从文绣提出离婚后，颜面扫地的溥仪便把责任全怪在她上，认为是婉容把文绣走的，从此备受冷落。成为傀儡皇帝后的溥仪格更加古怪，婉容基本处于幽禁状态，从而抽上大烟。后来她跟侍卫有了私，并且生下孩子，但这孩子却离死亡，直接把婉容给疯了，是真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