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6【道别】

离开李庄那天正是周末，同济大学超过一半的师生都来码给周赫煊送行。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迁川各机构成员也来了，甚至远在栗峰书院的中研院史语所同仁，也步行七八里路至码，只为和周赫煊挥手道别。

这跟名气和学术地位无关，纯粹是感谢周赫煊帮了大忙。

别的不说，周赫煊运来的生活物资，在三天前已经分发完毕。学者和师生们终于能用肥皂洗澡了，终于能用牙刷牙了，终于能吃上几顿白净的米饭了。甚至再过两个月，李庄就能够通电，他们可以不用每晚点菜油灯过子。

“周先生走好！”

“周先生再见！”

“明诚保重！”

“……”

李庄士绅和学者教授们纷纷过来握手道别，学生们则默默注视着，更远处还有前来围观看热闹的镇上百姓。

同大校长周均时说：“周先生，给大家讲点什么吧。”

周赫煊点点，面朝群朗声道：“各位朋友，各位同学，各位乡亲。毫无疑问，抗战已经到了最黑暗最低谷的时刻，中国财政崩溃，中国对外通被全面封锁，各战区连吃败仗。但大家不要灰心，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因为美国就要参战了。罗斯福总统不仅答应给中国提供信用贷款，而且截留支援英国的先进飞机运往中国，并正在筹备美国援华支援飞行队。只要美国正式介战争，那么本就完了，因为本大部分的战略物资都需要向美国进。届时，本将没有足够的钢铁制造枪炮，没有足够的燃油开动坦克和飞机，战争胜利毫无疑问的将会属于中国……”

这些年，周赫煊一系列的文章早就闻名全国，各种预言被应验，甚至引起国际学者的关注研究。

众都聚会的聆听着，他们需要上的鼓励，只听周赫煊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的生活处境非常艰苦，但本并不比我们好多少。就在几个月前，本政府颁布条令规定了居民食物配给，强迫本平民每天的主食不得超过330克。本大城市居民是普遍吃不饱的，本的农民就更惨，遍地都有饿死的。现在就看谁更先扛不住，就看谁能扛到最后。如果中国能再坚持抗战两三年，那都不用打仗，本平民就要饿死一大堆！本的军队也是如此，抗战初期的时候，本兵穿的是牛皮鞋，现在只能穿帆布胶鞋。我想再过两年，本兵就要向咱们中国士兵请教如何编鞋了。”

“哈哈哈哈！”

众都哄笑起来，这是个苦中作乐的好笑话。

周赫煊说：“中国就像一虚弱的大象，本就是恶狼。这狼不断撕咬啃食大象的血，但它自己也在消耗体力，等它累得咬不动了，必然会被大象一脚踩死！”

“死小本儿！”

“对，死小本儿！”

“耗也耗死它。”

一个同济工学院的学生高声呐喊，其他学生跟着狂呼起来。

周赫煊又说：“现在大家生活困难，主要是因为法币贬值严重。法币贬值，物价飞涨，这有战争的原因，也有政府的原因，但同样也是本带来的恶果。为了打垮我们的经济，侵华军这几年至少伪造了30亿中国法币。我希望大家能咬牙坚持，物资紧缺，那就通过自身所学克服困难。你们都是中国未来的希望，没有什么能够将你们击倒……”

“周先生，我们不怕困难！”

“对，我们不怕困难。”

“中国必胜！”

“……”

周赫煊都没有刻意调动绪，那些学生就已经激动起来，一个个举拳嘶吼呐喊。

周赫煊鞠一躬，转身走向小江，身后无数挥手送别。

这些学者师生对国家贡献很大，文化方面的研究且不论，老师还带参军抗，医学院和工学院走出了无数顶级专家。他们最让当地所熟知的贡献，便是让川南一带的“麻脚温”消失。

此种疾病让医生们束手无策，同济医学院的专家教授们通过研究实验，很快确定为钡中毒，并查出是食盐中还有氯化钡而导致。

这就是科学带来的力量。

不过，先生大师们有时也太过顽固，大部分瞧不上中医。而李庄又西药缺，于是他们宁愿挨病硬扛，也坚决不吃中药，结果真病死了不少。

为了纠正当地的医学观念，这些先生在镇上设立卫生所。刚开始也有一些本地居民去看病，但没药啊，医生只能告诫病多喝开水，久而久之便没去卫生所看病了，本地还戏称他们为“开水医生”。

小江缓缓驶离码，因为阳光太刺眼，金岳霖上船就走进了舱内。

金岳霖需要去宜宾购买仔，所以搭周赫煊的船一同离开。不过方向刚好相反，周赫煊只能把他送去宜宾再回来，也就20里水路，很快便可到达。

“明诚，你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