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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出来一开始的那几个
是故意的吗？她看不出来有在暗中挑拨使坏吗？
她看出来了。
可看出来了，到了这一步，她又能怎样呢？
“我不是平时上班也没什么事么，”甘卿冲他笑了笑，“孟老板那一堆心灵
汤，没客的时候就拿来翻翻，前两天还看见一篇文，上面说了一个‘费斯汀格’法则，说生活中的1o是由发生在你身上的事组成，另外9o是由你对这事有什么反应决定的，还挺有道理的，我就属于没控制好9o的，活了小半辈子，
的都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喻兰川：“扯淡，这种土味的话从哪篇文献上援引的？还9o……社科专家喝多了用脚统计的？”
甘卿趴在桌子上笑：“小喻爷，你还能不能聊了，玄学和伪科学的土汤是我们凡
世界的两大基石，你不要总是仙气飘飘地来刨我们地基，行行好！”
这时，后厨传来动静，老板紧张地呵斥那总是帮倒忙的少年：“不用你，烫手，别摔了碗！快快快，让开点。”
一
香味从后厨溢出来，他俩的面和烧饼终于做好了。
“尝尝，我们家烧饼是绝活，面也是绝活，汤底都是有讲究的。”老板热
地招呼他俩下筷子，店里的少年也跟着从后厨露出个脑袋，一边傻笑，一边充满期待地等着讨客夸。
两位吃免费餐的客只好停了之前的话题，双双拿起餐具，先完成店家的“好评任务”，一
下去同时僵住。
面很劲道，汤也没毛病，配菜水灵灵的——如果不是齁咸，果然是一碗好面。
甘卿艰难地动了动舌
，感觉自己舌上的细胞给咸得集体脱水，舌吊在嘴里，成了个瘪的柿饼。
怪不得没来了。
俩越过热气，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殷切地在围裙上擦手的老店主。
甘卿：“好……唔……吃！”
老板又看喻兰川。
甘卿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喻兰川只好放下筷子，伸手摸来水杯，一喝了半杯，算是把方才那盐稀释了，这才咂摸了一下：“是以前那个味。”
老板高兴了，兴致勃勃地在一边坐下：“我们家以前也请过厉害的大厨，这是家留下来的配方，大厨平时还得去酒店掌勺，不天天来，隔三差五地来一回，他不在的时候，就留下汤底让我们自己给客煮，配方是我买断的，别的地吃不着。”
甘卿听着相逢不识的故讲故事，听出了点别样滋味，忍不住笑了笑：“您那会就有买断知识产权意识啦，够前卫的，花多少钱？”
“两万。”老板冲她伸出两根手指，“差不多小十年前了——不便宜了吧？”
甘卿一边附和，一边心想：没想到老还有这么一笔外快。
老板絮絮叨叨地说：“说是有个小闺
，上高中了，之前择校费就是他没提前准备好，临到才抓瞎，让孩子上了个
高中。大学可不能再这样了，学费生活费都得提前存好了，有备无患，万一再考不好呢？三本也得去读啊，就是三本学费高，两万都还不够呢。”
甘卿捏着筷子的手陡然一紧。
“后来有一天，突然就辞职不来了，”老板说，“大概是小孩要高考了，学费攒够了吧。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你说这老子，还没考就咒孩子上三本。”
他那不服管教的小姑娘总也不肯踏踏实实地坐下来念书，他
心得要命，又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只好打两份工，努力给她攒学费，预备着最坏的结果。
可是没防备，最坏之后还有更坏。
她用血把自己的青春年华涂得一塌糊涂，浑浑噩噩，直到疯疯癫癫的狱友用灵魂把几本教科书捧到她面前，才从这一场噩梦里醒过来。
他们说她以后生还长着呢，回来得及的，她也信了，想试着磕磕绊绊地把命运掰回正轨。
她知道后悔。
她那时才真正踏下心来读书，幻想有一天出去，能重新走进考场，带着录取通知书回去看老，告诉他：“师父，我走了几年弯路，现在回来了，您还要我吗？什么叛出师门的事，都不作数，好不好？”
“甘卿！”喻兰川心惊胆战地看着她无知无觉地往嘴里塞着面，三两，快把那碗盐沏的面汤喝光了。
可是哪有那么多归路呢？
我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
然而。（注）
第九十七章
喻兰川一把抓住甘卿的手，压下了她的筷子，用一种几乎不像他的轻柔声音说：“慢点，先喝水好不好。”
那么一瞬间，甘卿没敢看他。
刚吃完辣椒的，要是喝上一温热的水，是要给辣出眼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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