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下来的可能。方书记，本来我不想对您讲这样的事，因为这不是我这个当下级的应该讲的话，但是我真的担心这件事会给我们上江市带来一场可怕的灾难。那天晚上我们也向您汇报过了，今年我们的任务更重，而且最主要的困难就是资金问题。到目前为止，在您的亲自关心下，我们的资金大多数已经基本上落实，如果这件事一旦真的发生，那么我们只能首先去维持社会稳定的问题，而这样一来的话，对我们上江市的经济发展可能产生的连锁反应将是一种必然，经济上的损失也将非常巨大。方书记，我实话对您讲吧，这样的责任我们负不起。”

他站了起来，然后开始踱步。我在那里正襟危坐。

我知道，可能刚才我告诉他的那些况他并不知道，所以他才会开始认真去思考其中的一些问题来。

他回到了我对面，坐下，“冯市长，这件事你们市政府完全可以处理的。比如你们可以向市民和下岗工宣传，让他们退出集资。这样的事你们能够做得到的，是吧？但是你们却并没有那样去做，而是选择了来向我这个省委书记汇报。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今天真的有些诧异了，我发现他问我的问题都在事本身之外。不过我只能去回答，如实地去回答，我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是省委书记。

我回答道：“这件事我们当然可以像您说的那样做，但是我们承担不起可能会出现的后果。其一，这件事牵涉甚广，说不定省里面的不少部门的负责也在里面集了资。包括我没有告诉您秘书今天我要向您汇报什么内容，其中的原因也在于此。其二，如果我们那样做的话，必然会造成集资者的挤兑，这家公司的资金链也就会因此马上断裂。知道的会觉得我们办了件好事，但是不知道的老百姓会因此觉得我们断了他们的财路。而参与集资的官员，不一定他们的钱都是合法得到的，这样的话，我们就会得罪一大片的官员，甚至其中还有领导。其三，一旦因为我们的预而造成了这家公司的产，他们必将对我们采取报复行为。我不想自己的母亲和孩子受到伤害。”

他猛然地大笑，“听起来你这倒像是说的实话。所以，冯市长，于是你就把这些风险全部转移到我这里来了？是这样吧？”

我不禁苦笑，“也可以这样说。您是省委书记，可以调动宣传机器对此事进行大范围的宣传，那些部不敢惹您，而且您是享受一定级别安全保卫的领导，您和我们不一样。这确实是我内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

他看着我，脸上带着微笑，“你，而不是你们了？”

我知道他说的这个“你们”指的是我和荣书记。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仰大笑，“冯市长，你还真是把我当成老糊涂了。很清楚，你这是来打前站的，万一你被我批评了，然后你们荣书记再在我这里替你说好话，是这样吧？你们荣书记倒是聪明，她把自己留在后面缓冲矛盾。不过小冯，我倒是很欣赏你的勇气，敢于在这样的事上冲在最前面，而且也敢于在我面前讲实话。但是你的这些实话也说明了你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共产党员，也不是一位合格的市长。因为有风险，有困难，所以你就退缩了？因为怕得罪，所以就不去管老百姓的事了？因为这件事可能会遭受报复，所以你就选择了不去与那些犯罪嫌疑直接冲撞？你们倒好，一下子把所有的矛盾都转移到了我这里。冯市长，你想过没有？假如这件事牵涉到的太多的话，我这个省委书记怎么办？拿下一大批部？引起我们江南省官场的剧烈震动？既然你知道稳定是压倒一切的任务，那你怎么不想想我怎么办？”

他开始的时候称呼我的是“小冯”，然后才叫了我的职务，我听得真真的。而且我也感觉到了他的语气里面并没有多少的责问，反而地，他似乎是在调侃于我。

我早已不像前面那样紧张了，即刻就回答道：“方书记，您是省委书记，您的智慧肯定是非常高的了，一定会妥善处理好此事的。我不行，我这水平做点小事可以，像这样的大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方书记，您批评得对，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党员，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市长。不，我现在还是代市长呢，我连这个代市长都没有当合格。我很惭愧。”

他看着我，“既然你知道你现在还是代理市长，那你怎么就敢在我面前讲实话？难道你不担心自己到时候选不上么？”

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我充分尊重大代表的选择，也完全服从组织上对我的任何安排。但是我必须讲实话，有些事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关于这件事，我也曾经和一位朋友私底下探讨过。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准备不顾一切地去调查清楚这件事，甚至还想过以代市长的权力去涉此事。但是我的那位朋友当时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是否做好了为这件事付出一切的准备没有于是，我退缩了。因为我不想当悲英雄。”

他看着我，“哦？悲英雄？什么意思？”

我说道：“明末时候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