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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四哥倒是时常来与四哥一道吃酒，今来也不觉稀，倒是高七哥可是稀客，今儿竟和曹四哥结伴而来。”姚颜卿含笑开，眼睛略弯。

高俨细品姚颜卿的话，觉得不像是讥讽之言，便笑道：“常听曹四你府上有好酒，今便是厚颜跟来了。”

姚颜卿哈哈一笑：“高七哥这样说，今必要不醉不归才是，我已命备下薄酒，高七哥只管敞开了肚子喝。”

高俨嘿嘿一笑，曹希贵却是撂下了手上的盖碗，清咳一声，面上带了几分愧色，他们如今也算是无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实是有些厚颜。

“不瞒五郎说，今贸然来访，实在是有事相求。”曹希贵朝着姚颜卿拱手说道。

姚颜卿面上笑意不变，呷了一茶后笑道：“何事值得曹四哥称上一声求字呢！若有家中长辈不好出面的事，曹四哥只管说便是了，若我能办必不会推辞。”

曹希贵轻叹一声，色有些复杂开道：“是为了杨家的事，四郎如今一病不起，听御医说一时半刻是好不了，虽说圣格外开恩，允了他病后好在上路，可肃州乃是贫瘠之路，路程又遥远，以四郎的身子骨只怕没等抵达肃州就要折在了路上。”

姚颜卿将盖碗撂在了小几上，手指摩挲着杯沿，眼底的笑意淡了一些。

“这样的事曹四哥寻到我身子也是无用，有道是君无戏言，如今圣能允四郎君养好伤势在上路已是瞧在了太后娘娘和福成郡主的面上，曹四哥应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只是瞧着实是不忍，四郎到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顾六如今更是毁的肠子都青了，恨自己当不该邀了四郎出来吃酒。”曹希贵说道这件事，语气带有叹息。

姚颜卿轻挑了下长眉，他倒不知这里面还有承恩侯府顾六郎的事。

“虽让惋惜，可我也是无能为力。”姚颜卿轻轻摇了摇，又道：“曹四哥可曾去了雍王府上？他与四郎君惯来好，又是嫡亲的表兄弟，由着他出面说怕还有转圜的余地。”

曹希贵闻言不由看向姚颜卿，目光中难掩探究之色，半响后，他苦涩一笑：“不怕五郎笑，顾六昨就去了雍王府，只可惜连门都未进去。”

“这倒是怪了。”姚颜卿面露不解之色。

高俨叹了一声：“前两年雍王殿下倒是与四郎走的颇近，后来却是不大走动了，雍王殿下忙于为圣分忧，哪里会和四郎一起胡闹。”说完，他瞅了姚颜卿一眼，斟酌一番后才道：“倒是五郎你常与雍王殿下一处，若可以，还劳烦五郎探探雍王殿下的风可好？”

姚颜卿失笑道：“这是哪里来的传言，我不过是因公事才与雍王殿下有过几次接触，实无甚私。”

曹希贵听出姚颜卿话中的推脱之意，也知此事实是强所难，自不好意思再提，便道：“当然五郎也在紫宸殿，不知圣可是震怒非常？”

曹希贵想着，若圣不过是一时之怒，倒也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四郎是圣嫡亲的外甥，待怒火消了，总不会忍心瞧着他送了命去。

姚颜卿摩挲着杯沿的手指微微一顿，他不得不感叹杨士英实在是好命，杨家到了如此地步尚还有友为他奔走，如此便是送了命这一生也是值了，想他前世早亡，也不知有没有外肯为他落一滴泪。

姚颜卿自嘲一笑，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沉吟了片刻后，与曹希贵道：“若换成别圣连格外开恩的机会都不会有，藐视圣意实是无可恕的大罪，不成牵连满门已是万幸。”

曹希贵如何不知姚颜卿说的乃是实，只是仍抱有一丝期望：“圣到底是四郎的舅父……”

他话未说完，姚颜卿便出声打断：“君臣，父子，亲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异姓的晚辈了，曹四哥应知这个道理才是。”姚颜卿想了想，念及四哥也受了他不少照拂的分上，提点道：“曹四哥虽对友有有义，可也应拿捏好分寸，仔细一个不甚反倒牵连了府上。”

曹希贵未曾料到姚颜卿竟肯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不由面露感激之色，只是品他话中之意，心中不由一沉，若是旁说这话，他未必肯定话中蕴含的意，可姚颜卿乃是圣身边的宠臣，他的话自是可信非常，看来四郎的事果真是无脱罪的可能了。

“五郎觉得若连名上折子，可能叫四郎发配之地更变？”高俨皱眉问道，脸色有些凝重。

曹希贵眼睛一亮，不由看向了姚颜卿。

姚颜卿略觉好笑，有一点羡慕，能说出如此天真的话，可见平阳侯对这个幼子是何等护。

“能与不能就要看太后娘娘和福成郡主了。”姚颜卿微微一笑，似在指点两，可这句话却有可能成为杨家的催命符。

曹希贵所有所思，倒觉得姚颜卿此话说的在理，若由福成郡主和太后娘娘出面，更变发配之地的可能还是有的，总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