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引 扇风压火

柒小柒朝天翻白眼，偏生知道对方有这等刁钻本事，说多不如做多，让她挑不出刺来就好。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柒小柒走后，节南重回厨房，将吃剩的骨丢进瓦罐，拎了小炉加了水，再把毛堆在炉边，就着廊下煮起骨汤来。她还拿着一把芭蕉扇，扇啊扇，都经过仔细算计，连味儿带毛，全往对墙扇去。

柒小柒瞧不见安姑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却可以瞧个过瘾。

果不其然，片刻不到，墙就探出安姑两只狐疑的贼眼兮兮，看清某布置出来的“谋杀现场”，顿时跳起来大骂——

“你个天杀的霸兀子，快还我家小花的命来！唉哟，我的心肝花儿欸，今早你还给娘生了热乎乎的蛋喂，哪知今晚就进恶肚子里去了。阿弥陀佛，花儿，花儿，来世千万别投胎……”

安姑冲节南蹬起急眼，“桑六娘，这事没完，俺要告你去！”

节南要笑不笑，看安姑握着绣花拳捶心，恨不能念上百遍经，就地帮小花作一场法事，最后仍逃不脱利益熏心，那样子好不假惺惺。

“安姑这话，六娘怎地听不明白？这事不是早完了么？是你忘大，还是我记不好，今早安姑莫非不是为了小花上衙门喊冤？而我出的那一百文，难道赔得不是小花命？”

同一告她桑节南？有一有二，可能有三，不能有四。

安姑一下子愣住了。起初自家男把驴子卖了，正好是大家三天两告桑六娘的时候。她看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能讨到好处，也起了占便宜的心思，将驴子说丢了，算到桑六娘上去，谁知官府判得容易，真让她多拿到一份子钱。她尝到甜后，这才有了丢鸭丢的事，但皆非真丢。

“这个……”她脑子胡转，“……我弄错了，早上丢得是小红，你……你连偷我两只……！”对，就这么说，横竖全县都恨姓桑的！没同桑六娘！

这敢还有点急智？节南笑声森森，皮灯下面青牙白，哪怕说话仍是有气无力的。

“安姑，你且信我一句，再贪得无厌下去，明早你的舍里连根毛都找不到了。没有毛，就没有物证，单凭你空白话，谁能断六娘之罪？再说，没准买你家驴子的林村阿张，买你家鸭子的大兴馆子，都会上衙门给六娘作证，到时便要清算你的诬告之罪了。我也不要你赔钱，只要你吃百打，折骨断筋就罢。”

安姑打个激灵，看着那道风中摇曳的病弱影子，心中发颤。

桑六娘知道驴子鸭子的去向！

“安姑莫惧，六娘只道没准而已。这不，今花一百文买你这只，毫不嫌弃地捉了吃了，又把你熏过来，就想好心提醒安姑一声——”小柒点她一条，越到最后越不能出岔子，这个邻居的嚣焰该扑灭了，不然老是突来一出，徒让自己分心，“你好歇歇气了，因为老天有眼，大恶小恶皆挨报。你不是说亲眼瞧见的么？天火无，作孽太多的我的全家，如何被烧成焦炭，一个也逃不过去。”

“桑……桑六小姐，您别说了，俺们错了，今后这婆娘要再敢来，俺先打折了她的腿……您好好吃着，这特别鲜，俺喂的是上好油种籽。”安家男平时不吭气，大事不含糊，一把将吓呆的老婆拽下墙去。

太平了。

节南笑意渐弱，一脚踹倒炉上瓦罐，看它滚落，骨随洒，双眼收起冷芒，屋加一件灰色风袍，戴上风帽，拢手袖，出门一路向南。

南集有勾栏，是凤来县夜之后仍热闹的好消遣。勾栏院舍里不仅有杂耍戏台美窝，还有一条商街，每月十五上下必开七夜市。凤来县小归小，但南颂风尚如此，富者富玩，穷者穷玩，花钱买闲乐。

这夜，月儿逢圆，天冷也挡不住玩的心，南集来往。节南穿得灰素，又捡影底下走，别说没认得出她，连是男是都瞧不出，任她悄然无息拐进一条小巷后门。

给她开门的是位中年，年纪三十七八，一身文士布衫，相貌挺斯文，语气有点怨，“怎么才来？”

节南的笑模样全不似之前病冷，滑唧唧，“伍师傅真严厉，都不问我病安否，就管迟不迟的，吓跑了我，到哪儿再找这般乖巧的学徒呢？”

“小山，别怪伍师傅，谁让他摊上一份糟心活儿。”门边还有一，比伍师傅年轻些，身材魁梧，一身匠衣短打，叫秦江。

节南哦了一声，“什么糟心活儿？”

这里是一家雕版工坊，外有商铺，做些天南地北的杂货中转买卖。工坊主造民间版画，供给方圆百里大乡小村。共有掌柜和版匠三名，学徒兼伙计四名。

伍师傅手艺虽然出众，但脾气古怪，和谁都不好相与，而节南之前，已许久无愿意跟他学艺。所以，尽管节南是姑娘家，伍师傅最终接受了她。

至于节南能进这家小工坊做工，则因它是外乡设立的分铺，版匠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