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引 从根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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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后，崔衍知步出宫门，忽听有叫他，一正，转过身却笑，“延昱。”

延昱大步而来，“大过年的，唯有你崔推官脚步匆匆。怎么，难道还有什么大案子发生，让你不能过完元宵？”

崔衍知回应，“我近来不管案子，还在整理旧案文库。”

延昱皱眉，“整个年节都找不到你，敢还在吃灰。你的上官仍跟你过不去，为了救玉真之事责怪你不尽公职？如果这样的话，我要请父亲出面了。那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你没有任何责任。”

“没有，这回是我自己请求的。迁都之后很多旧案记录没有整理。去年王老大整理了一本《推案百录》，很多同僚说受启发。所以我和上官商量了一下，打算和学士阁一起作一套《十州要案典实》。”

延昱笑，“这个想法好。”

“是啊，一直以来提刑司办案多凭个经验和述相传，但王老大的《推案百录》中百桩案，涉及到地域，气候对验尸和证物的影响，如何分辨证词，并总结推案思路，如今提刑司手一册，奉为办案手册。让我觉，有关案的书太少了，明明提刑司存放着那么多记录，若都能整理出来，不仅帮助提刑官，与大理石，六扇门，各州县衙门办案都有益。”

“王老大是前朝宰相王端严王阁老？”延昱问。

“正是。王老大还答应帮我们作这套典实，由我收集案册，再给老大过目，选取其中典案进行详细取证，有时还要跑当地衙门再行确认，所以今年我不得不到处走。”崔衍知抬掌，拍拍延昱的肩，“玉真就拜托你了。”

延昱目光朗然，“还用你说？她是我的妻。”

崔衍知收回手，“说起来，我最近整理建州一带的记录，其中就有你家乡宁平府一桩案。”

延昱不动，“宁平府繁荣地，数十万，每天都有不少恶案发生。我却好，什么案子还能让衍知你称之为。”

“一宗拐卖小儿案。”崔衍知接着道，“十几年前，宁平府接连数发生小儿失踪的事，弄得心惶惶，父母们一不见了孩子就慌张，结果当地衙门一个月内接到百余起报案，引起轩然大波。然而，经过查实，多数都是误报，真正有九个孩子被拐卖。”

延昱听到这儿，想起来似得，“这案子我知道。说起来好笑，我娘那会儿就是误报者之一。那年我六岁，父亲给我在邻县找了位大儒当先生，大管事带我去拜师，大儒严格，说好要住上一年不能回家。哪知我娘竟忘得一二净，一听说到处有孩子被拐走，回家又找不到我，吓得六无主，赶紧报了衙门。”

“我正要说这事。看到你的名字在册，我着实吃了一惊，想你从来也不曾提过。”崔衍知的眼也平常。

“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延昱笑摇着，“你不知道，家里仆后来提醒我娘，我娘居然不信，自己跑出去找我，结果摔下陡坡，昏迷了好几，醒来也是迷迷瞪瞪，智不大清楚。知府大派衙差寻到先生府上，亲眼瞧见了我，回去跟我娘说，我娘仍战战兢兢。一年后我回家，我娘竟认不出我，魔障了似得，说我不是她儿子，又跑到衙门大吵大闹。最后，连远在北都的我爹都惊动了，特意赶回家安抚我娘，而我为此停学半年。”

“原来如此。”崔衍知笑了笑，“案册上虽然记载了你娘身体状况不佳，并未详说。看延伯母如今的模样，真是福泰安康，难以想象她当年认不出你，跑到衙门吵闹。”

“说句实话，我娘出身不好，容貌却出色，我爹起先就喜欢她的模样，也没想别的，就娶回家了。两年纪相差挺大，我爹心气又高，为官之后非要混出名堂，故而我娘那几年特别焦躁，怕我爹抛妻弃子，总是过度紧张。大夫说，我娘受到小儿失踪案的刺激，心里那根弦绷断了，才会意识不清。后来我爹特地在邻县租了宅子，让我娘能就近瞧见我，我娘才慢慢恢复了。”

“延大怪罪家中仆照顾不周，你娘搬到邻县后，就辞退了所有？”崔衍知说道。

“老宅本来就没几个仆从，不满意我娘出身，又仗着资格老，确实有些轻慢我娘。我娘找不到我之时，他们还看我娘笑话，故意拖延着不告诉她我的下落，后来更是隐瞒我娘的病，直至我回家，我娘的身体已经十分糟糕。别说我爹生气，我也很气愤。”

“还有这等隐？那就怪不得了。”崔衍知顿时了然的模样，“要说做还是要厚道些，这几个仆离开延府之后似乎都不长命。”

延昱诧异，“是么？”摇了摇，“这我还真不清楚，先生严厉，我娘又病着，实在无暇顾及其它。衍知，你说的案，难道就是指这件事？这顶多算是我的家事吧。”

“自然不是，我只是在拐卖案中发现了你的名字，有些好而已。要说特，那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