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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主找到偷东西的小贼，气急殴打，这无可厚非，只可叹小五这趟买卖做的实在不值，偷一块怀表，换来一块大洋，合着，小五因为一块大洋，要搭上命？

“孤儿巷原先不叫孤儿巷，叫死巷，更早的时候，它叫永平巷。”

第152章【敢不敢救】

了“据说前朝咸丰年间，有位太医，辞官后回到上海老家，在永平巷置办了宅院。可能牵扯了一些后宫内院的事，那太医落户不过半年，便被满门灭杀，全家上下包括一众仆从在内，上百命无一幸免……”

“死了那么多，之后还传说永平巷闹鬼，时间一久，永平巷渐渐荒废。几十年后，才有住进去，结果住进去没多久，又闹了场瘟疫，虽然那场瘟疫发现及时，没有扩散，但永平巷彻底成了们的噩梦，真是闻者色变啊！”吕大夫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听得出他绪中的惆怅。

宋雨花抿着嘴，后来的事，就是大夫不说，她大约也猜的出来，永平巷因为灭门惨案数十年无问津，刚有住进去，便又出了事，所以永平巷成了们中的死巷。

恐怕正是因为它叫死巷，无敢去，才让那些孤儿们捡了漏，有了安身之地吧！

“唉！小兄弟，我就是个赤脚大夫，挣的那点儿钱，养活自家老小都紧张。……倘若、倘若小兄弟家里方便，请帮帮那些可怜的孩子吧！阿生、小鹿、巧儿……现在又是小五，我真不知道，那些孩子还能活多久。”吕大夫大说到此，一双发红的眼睛里布满了水雾，竟有些泪眼婆娑。

宋雨花听的心中震惊。

……阿生、小鹿、巧儿……现在又是小五……

吕大夫话里的意思，她想误解都难，那些孩子的命，就跟路边的野一样，他们顽强的生存着，无奈世道艰难、总会遇到这样那样，他们无法承受的灾难。

今天，一块大洋，就要葬送小五的命！

明天、后天呢……

这一刻，宋雨花心中涌起太多难以言明的绪，她心中那些预备着、没有最终确定的打算，渐渐变的鲜明。

只是宋雨花有些怪，听吕大夫的话，貌似这位大夫家里的况也不好，那他为何会对孤儿巷的孩子们如此上心？想起之前吕大夫给阿秋抓药的钱，想来就连给小五出诊也是不收钱的吧！这样的世道，真的有如此诚善之？

“吕大夫，你为何如此关心小五他们？”宋雨花不解，看着吕大夫问道。

吕大夫叹了气，回道：“我小时候也是孤儿，是位赤脚大夫收留了我，我一路跟来上海落户。几年前，我在路上救了个孩子，那孩子醒来后，知道是我救了他，明明自己无依无靠，却时常送些东西给我，一个蛋、一条小鱼，呵呵，那时候只觉得那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东西不在多少，那份儿心意让我很是感动，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可惜，他不及我幸运，我没能力收养他。”

“两年前，突然有半夜来敲我家的门，我开门一看，几个孩子抬着那孩子，那孩子满都是血，进屋没多久就死了。那孩子、那孩子叫阿生！”提起当初那个孩子，吕大夫眼底满是疼惜与苦涩。

宋雨花的心中也格外沉重，她暗暗呼了一气，安慰似的拍了拍吕大夫的手臂。

吕大夫慌忙扭过，掩去眼底的忧伤，再回时，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凉的大碗茶，灌了一。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小五的况怎么样了吗？”宋雨花一直记着那个男孩，她能来这里，正是因为小五，虽然第一次见到小五时，小五正在偷东西，可小五之后的举动，却让宋雨花颇为感动。

吕大夫闻言，面色一白，快速说道：“小五伤的很严重，但是还有救，只要有钱，只要有药，只要赶紧治疗，还有救、有救……”

很怪，吕大夫明明很迫切的盯着宋雨花，可他的声音却渐渐淡了下去，满脸的苦涩，整个好似霜打的茄子，瞬间蔫儿了下去。

“不，不行，不能救小五，不能……”吕大夫的脸色白的可怕，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宋雨花见吕大夫色几变，渐渐的微微眯起了双眼，她淡淡的问道：“你担心救回小五，怀表失主会报复？”

吕大夫闻言浑身一震，快速看过来，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宋雨花心中冷笑，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啊！那个丢了怀表的，本是受害者，可却如此咄咄、非得将置于死地？太过分了。

“那些是龙虎门的，不能惹。”不招惹，由着小五死掉，这件事或许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救活了小五，那些万一气难消，很可能牵连整个孤儿巷的所有孩子。

那些甚至只需要将巷子里的孤儿们赶出孤儿巷，到那时，在这混的上海滩，一帮连栖身之地都没有的孤儿，生存下来的可能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