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林相

第75章 林相

第75章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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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杂喧嚣了一的林府终于安静下来，不过好些院落还点着灯，隐隐可见下们来回走动。明便是二公子大喜的正子，只怕再过一会，这阖府上下又要热闹忙碌起来。

书房内，林相国端坐在书案后，目光落在正负手立于一旁的男子身上，“直，明儿的事，可都心里有数了。”

“父亲放心，已经安排妥当。”男子一身宝蓝色梅花图案常服，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如冠玉，长眉斜飞，点漆般的双眸明亮有，虽是一副英俊倜傥的面相，说话间的却十分沉稳内敛。

“那便好”林相国满意地望着儿子，眼中涌起点点笑意，似自言自语，“这一晃可真快，连直都要成亲了。”

林直低，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丝浅笑，有些不好意思。

林相国面上不觉笑意更甚，好一会，忽然敛了笑容，正色开道，“直，你如今都是要成亲的了，可有想过如何成家立业？”

闻言，林直有些不解父亲为何忽然这样发问，“儿子肤浅，未曾多想请父亲示下”

“你呀”林相国慈地看着儿子，端起桌上茶碗吹了吹，微微抿上一。若是换做立，只怕自己如此一问，便会给你引经据典地讲个是道，而这个二儿子，可真真就是闷葫芦一个。

没想过？恐怕是不想说而已。

“直，父子之间，我也不和你打暗语了。”林相国将手中茶碗轻轻扣在案，清癯的面容忽然生了一凛冽之气，“你不久也将仕，须知这往后每一步，都关乎林氏一门荣衰，所以，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一步都不许出错。”

林直俊秀的面容上一派全贯注，只静静听了。

“直，眼下诸皇子件争斗趋激烈，你平与他们多有结，也跟为父来说说你的见解。”林相国的目光直视着儿子，温和中透出犀利，似能照透心，末了又补上一句，“为父想听你的真心话”

闻言，林直心上不禁咯噔了一下。

林家明面上一直是站在端王这边的，但若真是如此，父亲今又为何要问他？再说，那些皇子的才能品如何，只怕父亲心里再清楚不过。

难道说……

略略思忖，林直小心翼翼地开道，“儿子只是私下妄议，父亲姑且听之。太子文采出众，但是为量小气短，难成大器。端王虽素有贤名，却是心怀诡谲。若论行事进退，我倒是有些钦佩齐王，只是他如今虎落平原，又缺少得力的外戚相扶，只怕也难成气候。至于豫王和未封王的九殿下，儿子就不大清楚了。”

闻言，林相国眼中光一现，似是认同地点了点，“你看得不错”

“这几，为父一直在想，如今局势不明，只怕旦夕便有翻覆……为保林家百年基业不倒，唯有做好两手准备。”沉吟片刻，林相终于开，肃然，眼中却忽然带起一丝冷厉和绝然，“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

“父亲可是要我……”林直陡然一惊，沉静的面容立时凝重下来，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父亲，“那我和大哥，岂不是要……分道扬镳？”

“你和立，就像我的两条臂膀，断去任一都会痛，但是为了林家，不得不如此。要知道，孤注一掷，若是出了岔子，可是万劫不复”林相眼中心痛难抑，中语气却不容抗拒，“你这桩婚事，本是宜妃欲示好，皇后想搅局面所成，不过眼下看来，倒也是意外的机会。夏家虽是宜妃的外戚，到底又和齐王有些瓜葛，正好可以借此相近。夏云翊不就是齐王的心腹吗？”

“父亲看好齐王？”林直有些诧异，“以齐王如今的处境，难道还有机会？”

“穆远拥兵自重，云西尾大不掉，福建倭患不绝，你觉得齐王会没有机会吗？”林相呷了茶，侃侃而谈，目光湛似彻一切，“齐王在满朝文武的眼中，原来是同豫王那般粗陋不堪的，如今你再看看……可见此谙韬晦之道。前几我得着信，皇上给齐王妃赐了琼浆玉露，这明里一层是警告提醒，暗里一层，到底还是有看重有忌惮……如今看似圈禁，却实为保护。”

“父亲果然目光如炬。”林直由衷地说道，心中却忧喜参半，喜的是父亲要他投向齐王，正合了自己心意，忧的却是，只怕自己和大哥，终会到兵戎相见，鱼死网的一。

林相望着儿子微蹙的眉，忍不住轻叹一声。当今皇上以仁厚治国，一心缔造安康盛世，却不意导致各地贪腐流行，民运艰难。北虏，宗室，贪腐……三座大山压在上面，盛世早已被蠹虫侵蚀成一个空架子，大殷的江山，也不知道，将走向一个怎样的局面。

身为一国首辅，位极臣，看似风光无限，又有谁看到他的忧心和无奈？

“时辰不早，你自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