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玉佩

“什么？你把玉砸了？”夏云翊难以置信地一下将双目睁圆，因为生气，俊逸的面容立时浮上一层绛红，呼吸一下急促起来，“你真的砸了？”

“砸了，就砸了”穆朗珠冷哼一声，满不在乎挑了挑眉毛，“不就是一块玉，能值几个钱？你不高兴的话，本郡主赔你十几二十块都成”

“你”夏云翊几乎已经被她这种蛮不讲理的态度刺激到了极点，他怒不可遏地拧紧了双眉，一时却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发点，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子，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穆朗珠仰脸笑着，好一会，却见男子眼中的怒意褪去，竟一点点地变为一种凉的，仿佛看陌生一般的眼，目光里含了无奈，不屑，鄙夷，更透出层层悲哀。

穆朗珠只觉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猛的蛰了一下，蓦地收起笑容。

“算了，砸了就砸了……”良久，夏云翊叹息一声，什么都不想再说，默默地转身往外走去。

他挺拔的背影，宽阔的肩膀，此刻看起来却是那样疲惫，那样沉重，仿佛压了无形的千钧重担一般。刹那间，这重担仿佛也直直压到穆朗珠的心，令她顿时只透不过气来，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开不了唤住他……

垂下，子的眼中泪水簌簌而下……

夏云翊却忽然在屏风拐角处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声音低沉而满是萧索，“我想你弄错了，那玉是燕若成送我的……”

“难道不是……她送你的？”穆朗珠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满是泪痕的面上露出惊讶，眉宇间却不自觉地涌上一点微末的喜色，只是很快便复又沉重。

“若是她送的，我再不会留在身边。”夏云翊低眉一叹，一脸倦色。他早就没有资格，再与她有关了……

他的中泛起点点苦意，唇角却似有若无地向上自嘲地弯了一弯。

“说到底，你还是只为她着想，只在乎她一个”穆朗珠的心忽然难以抑制升起一怨气，尖着嗓子脱而出，“夏云翊，你真是可怜你的心上睡在齐王的床上，怀着齐王的孩子，你却还要为他卖命”

“夏家负了她，你很愧疚，自责是不是？我现在告诉你家现在还在感谢夏家呢雪莹去看了她一次，回来说他们好得很啊你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跟着那个，你扪心自问一下，他们花好月圆之时，可会想到你？”穆朗珠忽然歇斯底里地冲着夏云翊吼道，“我真是替你不值夏云翊，我可怜你”

“够了”夏云翊猛然回过，“你说够了没有好，你可怜我是不是那我今天就一次跟你明说了，我就念着她，就心甘愿这般，就不去转投东军如何？你生气也没有用”

“我也想过，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这样可是我做不到若无其事地跟你好，你们穆家当我不识抬举，别又当我攀龙附凤，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喜欢她，我从小就喜欢她，我从七岁开始就想长大了娶她。”夏云翊的语气从最初的急促变得缓慢，最后，几乎变成幽幽的倾诉，他微俯着，英俊的脸上浮起一种似喜似悲的色，“我姨母生她的时候没了，姨夫对她十分冷淡，她就是那么傻，以为只要拼命学东西，就能被接受，被认同，跟着我和燕若成一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后来父兄阵亡了，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都在不停地忙碌，不停地做事……那时候，我真的想马上娶她回来，让她过上开心舒服的子……后来发生了那件事，让我自己都讨厌自己……我知道你去求过太后，那一刻我是真的感激你……或许我还是自私的，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左右她的将来，明明知道那样亏待了她，但还是忍不住地欢喜……只是没想到，被齐王抢先了一步……我想，或许我和她真的无缘吧，或许她命里就该是有那份荣宠的……我现在只的把她当做亲……”

“不止是她，你，还有素颜……也是我的亲……我能给的，只有这些……”最后，他低低垂了视线，用一种几乎听不真切的幽细的语气说道。

清冷的灯光下，穆朗珠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