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马行先探探路，贾四遂实实在在当上了掌柜。虽预备去江南开古董店，偏这里都是些兵痞子、没会，无奈只得先放着，来寻到合适的选再说。倒是贾四，愈发叮嘱孩子们多上心学字了。只是贾琮年幼，林黛玉不敢给他太多功课，他能转运到哥哥侄子们这里来的也有限。

贾琮恨自己如今的年龄，许多事物施展不开。这他心里烦的慌，趁旁都午睡去了，自己在演武场上回忆上辈子学过的第一套军体拳，试着打了几下。这个本是周冀大学军训的时候学的，那会子恰在青春年少，一心想来露几手给师姐师妹们看，倒是学得很认真。

忽听有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声：“有趣，这是什么拳法？”

贾琮扭一看，竟是看房子那遇见的那位老者，依然穿着一身青衫、戴儒生巾，淡定自若的负手立在演武场旁边，小脸上不禁露出惊喜的色来。忙上前行礼道：“老家好。”

那老者问道：“见了我不怪么？”

贾琮点道：“怪。”

“为何不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贾琮依言问道：“请问老家，您是怎么进来的？”

老者脸上有了几分笑意：“你猜呢？”

贾琮想了想：“我们家已经换了门锁、前也有两位哥哥在守着，各色后门角门都锁了。故此，老家你是从墙上或是树上飞进来的？”

老者摇：“不是。”

“那就是从地道进来的了。”贾琮撇脱道。

老者这才有些吃惊：“地道？你这宅子有地道么？”面上杀意一闪而过。

“不知道。”贾琮说，“只是你也不是从地面进来的、也不是从天上进来的，偏你又进来了，岂非唯有从地道才能进得来？”

老者闻言点了点：“果然聪明。”

贾琮嘻嘻一笑，心想，其实是上辈子狗血电视小说看多了。

老者又问：“你可知道这宅子从前是谁的？”

贾琮瞧了瞧他，又想了会子，肯定道：“义忠亲王。”

老者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何以见得。”

贾琮听出他用的是陈述句的语调，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乃答道：“花园子太漂亮、书房太大。一个寻常的武将，若是贪慕虚荣、不会在这般僻静之处买宅子。若不那些虚面子，花园子便会简朴些、如冯大哥家的一般。可见这是上有挂在他名下的宅子。我爹说，白大将军官拜正二品。能给正二品京城武官当‘上’九成是姓司徒的。若非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宅子，还能拿出来卖么？当我们又买了个实在的低价，旁的王爷皇子纵然卖宅子哪儿可能这么便宜。再有，听说他本也是因为此事被贬去了南边。”

老者闻言细细打量了他半，点叹道：“可惜你生的太晚。当年王爷若能有你这般物相助、大事可成。”这是承认他是义忠亲王的了。

贾琮连连摇：“成不了。”

老者身上杀气顿起：“何以成不了！”

贾琮道：“自古逐鹿之争，上位者与上位者较量、下属与下属较量。有些事下的可以帮上的、有些却是不能——因为他未必肯听。下的再厉害，他自己仍是会败给贤王哥哥，有何用。”他一时嘴快，说的顺溜，险些要拿刘阿斗去做比方，幸而忽然刹住了。

本以为那老者会愈发愤怒，不想他竟呆了。等了半还不曾动弹，贾琮忙拉了拉他的袖子：“老家，过会子叔叔哥哥们要起床了。”

老者长叹一气，转身便要走。贾琮自然盯着他看他往哪儿走。老者又转了回来，问他：“你能猜到地道在哪儿吗？”

贾琮想了想：“不能肯定。但比较合适做地道的，一是主院旁边的小库房、一是花园里的那片太湖石的假山……嗯，书房也可以的，还有后那小院子里的小池塘。”他完全是依着从前看的那些小说里常见的地道处说的。

那老者膛目结舌。许久，已然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过来，老者忽然笑了：“你说的对。上位者不及、下属再如何使力气也是枉然。”转身徐徐往树丛而去，影一闪便不见了。

贾琮简直要仰天长叹了：小爷竟然是个天赐的金玉言！

不用问，要么地道就在这四处之一；要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