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十九章

二爷怕什么，横竖老太太拿私房钱给了他。倒是三姑娘可怜见的，本来就没几个钱，如今只能喝西北风了。”

宝玉忙问：“怎么了？老爷太太出什么事儿了不成？”

那两个丫吓了一跳，转身见是他赶忙跪下哭道：“求二爷千万别说出去，老太太说了，谁敢告诉二爷立时打死。”

宝玉连连摆手：“我必不说出去，你们告诉我，出了何事？”

两个丫面面相觑不敢开，宝玉急了，拱手道：“求二位姐姐了，为何独不能告诉我的？三姑娘又怎么了？”

前那个遂壮着胆子道：“年前帐房查账，查出来二太太早年当家的时候贪墨了几十万银子的公帐，如今大老爷硬着她还钱，在帐房门贴了数目，从二房一应开销里扣。如今二房众的月钱，从二老爷二太太算起、连着三姑娘环三爷，下到一众丫鬟小子们的，全都扣去还账了。二爷的月钱乃是老太太从她自己月钱里分出来给你补上的。”

宝玉立时惊傻了，如泥雕木塑一般伫在那儿不动。那两个丫赶忙一溜烟儿似的没影了。

半晌，宝玉清醒了些，撒腿跑去帐房，果然见门帖子一张大大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不觉面红耳赤。帐房众见了他大惊：“谁多舌告诉宝二爷了？”

宝玉臊的连掩面的顾不上，扭身便跑。

因过了平回屋的时辰也不见他回来，又不在李纨处，袭等四处寻他，半方见他坐在一株腊梅下抱着膝，痴痴呆呆的，吓得又是问又是摇。

宝玉忽然站了起来。袭有问他哪里不妥，宝玉一言不发直往王夫处去了。

王夫本来愁得眉眼都挤在一处了，见了他忙招来身边笑道：“我的儿，快来！”

宝玉到了她跟前双膝跪地，垂泪道：“如若太太手底下艰难，我那里还有些值钱的金玉器皿，可拿出去换些银钱。再不济，这块石怕也值两个银子。”

王夫一怔：“宝玉，你这是怎么的了？”

宝玉道：“我今儿路过帐房，都看见了。”

王夫顿觉五雷轰顶，不禁搂过他哭道：“你那大伯好狠的心肠、这是要把我们娘儿几个往死里啊！”

宝玉也哭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求太太还了吧。”

王夫抱着他使劲儿哭，将这些子诸多哀苦一并发泄出来，母子两个顿成泪。半，王夫咬了咬牙，揉搓着他道：“我的儿，不与你相的，你且玩儿去。”遂打发了他回屋，自己去寻薛姨妈去了。

宝玉回去赶忙让收拾了许多值钱之物，吩咐袭等送去二太太房里。袭便猜到他知道了，劝道：“有老太太呢，不与二爷相的。况这些太太哪里会收呢？”

宝玉惨笑一声：“果然你们都知道了。”

袭忙说：“老祖宗也是为了二爷好，恐怕你知道了搁误念书。”

宝玉嘲道：“念书有何用，不能替家里分半点忧。”因郁郁躺在炕上。袭等也只得那些他喜欢的话来哄他，他也听不进去。

待宝玉回到贾母处一道用晚饭，见他哭的两眼跟桃儿似的，大惊，问出了何事。宝玉只说陪太太掉了会子泪。

贾母便明白他知道了，大怒，命去查谁告诉宝玉的。宝玉既自己不说，又如何查的出来？况那两个孩儿都不是荣国府的，正是幺儿的姐姐安娘并吴攸的妹子小溪。

无奈，贾母使鸳鸯过去向王夫道：“如今连宝玉都知道了，若是宣扬出去，恐怕有损宫里的大事。”又给了她十万两的银票子。王夫千恩万谢。

因实在一时凑不出银子来，王夫只得依着大房的意思，将往年贱卖到自己名下的公中产业以原价折了回来；又拿元春来封了贵妃保宝钗宫中富贵、若此事不成则将宝钗定给宝玉做抵，跟薛姨妈借了十万两，凑齐了当还数目。后来算的利息终是让她赖掉了。

贾赦当即命了公帐，又吩咐快将二房的月钱发下去，从龚三亦并城南大宅秦可卿那儿调取手接管各处产业。如今外的事他一手遮天，王夫鞭长莫及、贾政不通俗物、贾母被瞒得严严实实的，倒是安安稳稳的没出什么岔子。

又吩咐贾政养清客的钱让他自己出。贾政自然不肯答应，立来寻他理论。贾赦懒洋洋的道：“若是你养清客的钱从公帐上出也成，只是我养着老亲兵的那镖局与马行的钱也需从这里出。”

贾政忙说：“若有了收益呢？”

贾赦道：“自然也算在公中。”

贾政便明白他这两项只怕都是赔钱的买卖，因回去与王夫商议。

王夫一想，若这些清客的钱不由公帐出、自然是二房出了。如今二房哪里出得起这些子？便道：“马行本来就是赚不到多少钱的小买卖，大老爷的镖局也不过新开，只怕还须得些子才能成气候。纵然如今没的收益，早晚不得有收益？老爷依了吧。”

贾政果然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