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四章

顿，放下心来。我二跟姑父念书，都是跟家里撒了谎说去镖局练武的。若让二婶子知道环哥哥拜了名师，只怕她没几就能使法子让环哥哥这书念不成，或是拿些闲事占满他的时间、使他无暇顾及功课，咱们防不胜防。若让老祖宗知道我与环哥哥都拜了名师，她定能想法子将宝玉哥哥硬塞进来。我并非夸大其词，她二真的会这么。何必呢，惹她们盯着，大家不痛快。”

苏铮虽家中简单，却也听过旁后宅的糟心事，不禁沉思。

林海却是知道多些，想了会子，叹道：“这事儿倒是真的。连上回环儿帮了我一个极大的忙、贤王想替我谢他都不敢明言。后宅之中，若是主母想对付年幼的庶子极容易。”

贾琮使劲儿点：“横竖不失礼，里子比面子要紧。”

苏铮不禁恼道：“竟有这样的主母，我收几个学生难道还偷偷摸摸的不成？”

贾琮忙陪笑道：“这般倒是愈发好些，否则恐怕我们书还没念出来名气先有了、骄傲自满呢。来环哥哥高中了不就什么都不怕了么。”

林海瞧了他一眼：“罢了，这里唯有你是个会骄傲自满的。”

贾琮做了个鬼脸儿。

林海因向苏铮道，“这孩子说的不错，环儿可怜见的。还有我那岳母……”他摇摇，“宝玉本也极聪明，如今已是让她溺得算是糟蹋了，可惜了。”

贾环本一直垂着，模样可怜，听了这话却说：“宝玉哥哥近变了，也不往姐姐们那里跑了、平念书也用功起来。”

偏林海这些子没见过宝玉，哪里知道？当的印象太，绝非听了一两句话能改变的。

贾琮却是从来没打算把宝玉算到里来，扯了扯嘴角信雌黄：“罢、罢，那是琏二哥哥升官了、二叔心里憋屈、将他看的紧了。”

林海与苏铮都知道贾环老实、贾琮冒失，听完都只信了贾琮的话。又看贾环满面凄惨，不由得心生怜，叹道：“环儿是个难得的，这般肯上进。”

贾琮撇嘴道：“环哥哥哪里难得了？逆境才会奋斗好么？他屋里连笔墨都不敢备，故此他写字极专心、不易分。若是一桌子好纸好墨的不分才怪。我才难得呢。我爹如今那么疼我、吃穿不愁还有四五个丫鬟小子服侍、我竟还能知道上进！何等难得。”

林海不禁抬手敲了他一下：“歪理。”

倒是苏铮捋着胡须点道：“他说的倒也不错。”

他两个都愈发怜惜贾环了。贾环也知道贾琮是故意的，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后贾赦闻之大喜，道：“那每月两封信的车马钱没白费。”因将贾琮喊来训话，让他务必好生念书云云，贾琮拍胸脯保证了一大堆牛皮。因此番相当于林海也正式认了他们三个为弟子，贾赦特送了六份厚礼——三个孩子都姓贾、师父有两个。

苏铮早就知道贾维斯乃是贾赦从前的亲兵之子，见他送来的三份礼一般分量，不由得暗自向林海赞道：“贾恩候虽粗、委实是条义气汉子。”

故此他们便悄悄的没惊动，在苏宅行了拜师礼。唯有贾赦作为爹的代表过来围观，旁一概不请。虽没看热闹送礼，却是极为正规。自此他们三个便是林、苏二的室弟子了，算是得了进士林的门票。

另一霍煊回去想了想冯紫英与贾琮所言，因使向冯紫英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打听他可认得什么豪杰不成，不多时便听说了“秦三姑”的大名。这他只青衣小帽领着三五个亲兵前往其居所探听，待见了那一片屋子，不禁眼泪掉下来。

却闻得一阵犬吠，黑子从屋内奔出来，向他龇牙咆哮。秦三姑在里喊了一声“黑子回来。”黑子立时回去了。

霍煊遂命在外候着，自己只身进去了。较之王府，秦三姑这小屋简直不是住的地儿。他瞧了半，叹道：“怎么熬过来的。”

秦三姑却安坐与桌旁抚着黑子的脑袋笑道：“比兵营如何？也不是买不起好房子，我却喜欢此处，故此一直不曾搬走。况手下的兄弟总有贫苦些的，我若是太富贵了，恐怕他们心里会分生。在营中不可比兵士过得好，这还是你教我的。”

霍煊苦笑道：“你倒是当真成将军了。”

秦三姑遂请他坐了，亲手与他倒了一碗白开水，笑道：“虽没有茶，水却是热的。”

霍煊因道：“当年的事我知道了，冤枉了你。”

秦三姑摇：“与你无关。我害了她的孩子、故此遭她报复，本天经地义。”

霍煊道：“她平那般苛责虐待于你，也难怪你会不平。”

秦三姑道：“依照规矩，她是王妃，在她跟前我不过是个才，不论她如何待我都是应当的。你们王府的规矩太狠厉了。我若是个无能的，或忍着、忍不了便死了。偏我不是。故此我还能报复她、自然也遭她报复。一啄一饮莫非前定，像我这般不能忍子只能做外室、到了内院想要不生事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