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五章

宝玉哪里想过这些？再次浑沌。贾环因知道他子纯善，既然说透了，想来不会告诉王夫去，便安心吃点心去了。

贾琮倒是觉得今是个极好的机会，保不齐能一次点醒贾宝玉这个大包袱，遂说：“今儿咱们早些回去，林姐姐还惦记他们婚礼如何呢。”

宝玉登时扭过来：“林妹妹知道？”

贾琮笑道：“林姐姐还送了两样好东西给柳二嫂子添妆呢。”

因顺手取了个茶壶，将他拉到一边，一面嘴对壶嘴喝着茶，悄声说了一出“秦可卿出庵记”。宝玉喜不自禁，击掌叫好。

贾琮道：“好是好，家也是真的有本事。能想得出这等移花接木的主意是本事、能寻得到肯罔顾宁国府放柳二嫂子还俗的庵堂也是本事。宝玉哥哥，你惯于锦上添花、却不会雪中送炭。实话告诉你，你去南安王府闹了那一回，大姐姐差点没了。”

宝玉又愣了。

贾琮才懒得可怜他，也不能告诉他龚鲲夜探王府，只说元春当晚被他带累得跪了一夜，没活生生冻死算她命大。“你只顾自己着急跑去荔枝巷，惹了林姑父一肚子火，还是老太太替你安抚的；三两年下来以为你懂事了，偏你又只顾自己着急去闹南安王府，好悬害了大姐姐命。我的亲哥！在外没会让着你的。你以为自己子净，拜托了这不叫净，这叫做单蠢。若要净，一条，莫给旁添麻烦。添完了麻烦再来后悔，何如当初脆不惹事？况有的事儿能后悔、有的没法子后悔。若大姐姐没熬住去了呢？你悔断肝肠、出家当和尚她也不能活过来不是？就拿今儿来说，若秦钟并非与你早年相知，当场翻脸揍你一顿都算轻的。你被揍一顿事小、扰了柳二哥婚礼事大。我劝二哥哥，多听听、多看看，莫一心一念都是自己。但凡你不给添麻烦就是帮大忙了。”言罢向他施一礼。

宝玉臊得只恨地上没有缝儿好钻进去。半才哽咽道：“我后……必多问问旁便是，断不再与姐妹们惹麻烦。”

贾琮翻了个白眼子：“这么说你仍是预备替老太太老爷并兄弟们惹麻烦的？太没良心了，老太太那么岁数还在替你挡刀，你心里全是姐妹们。”

宝玉忙说：“自然也不给老太太惹麻烦！我……”他垂了，“素没告诉我……”

贾琮哼道：“难道素就有告诉环哥哥了？偏他都知道。但凡想知道，自己找去。环哥哥能找着你怎么就找不着了？要么你搬出老太太的院子，少了她老家老母一般的庇护，想来能好些。”

宝玉想了想：“只怕她不肯……”

贾琮转身就走。

宝玉忙拽住他：“你且等等！大姐姐……”

贾琮道：“如今已经好了。南安王爷不喜欢她，虽大好青春独守空房，总好过与王妃侧妃各种妃内宅争斗、你死我活。”

宝玉又默然半，道：“我可能见她？”

贾琮道：“我这样的小孩子都见不到，你都十二岁了，你说能不能见吧。”

“那送东西呢？”

“偶尔悄悄送点不值钱的还罢了，如上回送的琴谱。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吧，送给她还惹眼招怨。你当真想给她个安慰，拿些你写得好的诗词文章，悄悄打发懂事会说话的去他们王府后门，使几个钱让请她的小丫出来接了便是。”

宝玉又垂下泪来：“如今竟连送大姐姐点子好东西都会给她惹事么？”

贾琮哼道：“她身份低，若吃穿用度比家身份高的好，家岂不妒忌？横竖身份比她高、整治她她也不能反抗，自然顺手就整治了呗。”

宝玉愤然道：“何其不平！”

贾琮瞥了他一眼：“环儿在外纵有好东西得也不敢要的，唯恐让你母亲的看见、惹她的眼，只能吃点好的进嘴里。你母亲是嫡母，若想整治他他自然也不能反抗的。好在他是男孩子，总能熬到成出府的那一，到那时你母亲就欺负不着他了。”

宝玉哑然。又捱了大半，他忽然问：“大姐姐岂非只能一辈子这般委委屈屈？”

贾琮随道：“未必。保不齐什么时候能得到机会，烦霍煊休了她，只是名声恐怕差些，或是须得临走受点子皮之苦；要么只能等霍煊死了，她一个寻常姬妾是不用守的——看，有时候身份低也有好处。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死，保不齐长命百岁，大姐姐这辈子就得虚耗给他了。”

宝玉身上忽然闪过一阵杀气。

贾琮眨了眨眼，有几分怀疑自己的看错了。

这吃罢酒宴回府，才换了衣裳，蓝翔进来回到：“三爷，门外来了一个癞和尚和一个跛足道士。”

贾琮累了，懒洋洋的倒在藤椅上：“去厨房给他们打包二十个素包子。”

蓝翔应声而去，过了半回来道：“他们不要包子，声声说要见你。”

贾琮道：“我倦了，不想见他们。”

蓝翔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