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六章

，可是真的？”

王夫早没了力气，看着他一径流泪说不出话来。

宝玉不禁闭了目，半晌才说：“母债子偿，我母亲欠你的银子，我来必还你。”

薛蟠冷笑道：“来是哪？我等不得了，眼下已是拖了三年。如今要么还钱，要么打官司，横竖我是个不要脸的，只不知道荣国府还要脸不要。”

宝玉一噎。他哪里有这么多钱？只得道：“我与薛大哥哥写下欠条便是。”

薛蟠摆摆手道：“你母亲又不是没写欠条，连你的卖身契都写了。只写欠条不还钱有个用！再说，你如今才多大？等你大了再慢悠悠赚钱得等多少年？另有，你可有本事赚的到钱么？只怕将你卖了也不顶事。我家这会子急等钱用，没的商量。”

宝玉急了：“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何须为此太甚。”

薛蟠哼道：“既然是身外之物，你快些还来！”

宝玉又哑然。

薛蟠因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冷笑道：“原来依然不过是个绣花枕，亏了旁还说你已是开窍了。既是你也不肯还钱，”他弯腰又抓起了王夫，“打官司去！”

宝玉大喊：“放下我母亲！”

薛蟠搭理他么？抓着便走。王夫哭喊“宝玉救我——”宝玉上去要去抓他母亲，让薛蟠拿扫帚一抡，“再有上来信不信我捏死她！”

宝玉恐投鼠忌器，忙缩了手。

僵持了片刻，眼见薛蟠又要拖着王夫往外走，只听贾母终是长叹一声：“罢了！薛家哥儿，我们还你钱便是。”

薛蟠立时转过身来，眉开眼笑道：“还是老太太爽利！快些拿来。”

贾母道：“只是哥儿须得给我们些时凑银子不是？”

薛蟠又转身：“那就上公堂去。”

贾母道：“老身已应下你了，你信不过老身么？”

薛蟠道：“如今除了银子我什么都信不过，你凭你赌咒发誓花言巧语。”

贾母道：“我先还你一些，余下的待我再凑些时可好？”

薛蟠摇：“我信不过你，上公堂。”

宝玉忽然道：“我与你回去做抵押。”

贾母与贾政同时喝到：“胡闹！”

薛蟠嗤道：“你才值几个钱？能抵押得了几十万的银子？纵然你将荣国府信印给我做抵我也不要。”

宝玉闻言顿时想起一物来，忙低向衣襟内掏出挂在项上的一个荷包，从里取出他的通灵宝玉来：“此物暂抵给你！”

只听四周一片惊呼，贾母贾政王夫同时喊：“不可！”贾母顿足道，“那是你的命根子！”

宝玉含泪道：“我本是母亲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的，如能救得母亲，一块石算什么？”

贾母忙说：“我替你母亲还那些欠银，快将那命根子收起来。”

薛蟠大笑：“还是老祖宗爽快！那什么石我并不想要，我单要银子。”

贾母道：“只是老身一时也没有那么大笔的现银。”

薛蟠登时变了脸：“合着老太君是逗我玩的？没有现银还说什么？”

贾母长叹一声：“何苦来，这般不留面。我们两家还是极近的亲戚。”

薛蟠哼道：“令二太太若肯早还了钱我又何须这般不留面。老太君自己想，三年的时可短么？”

贾母无奈，吩咐鸳鸯过来扶着她。薛蟠见状忙又将王夫撂回地上，笑眯了眼看贾母慢悠悠从他身边过去，走了。宝玉望着他母亲不住的垂泪，贾政愁眉苦脸束手无策。

过了半，鸳鸯取回来四十万的银票，含泪道：“余下的老祖宗定会归还，还望薛大爷暂放了我们二太太。”

薛蟠含笑接了银票点了点数，又伸手给贾宝玉。

宝玉立时从项上摘了荷包给他。

贾政与王夫惊呼“不可！”

薛蟠瞥了他二一眼道：“我才说过的，不想要他这个石，不过是还余下二十七万两银子，你们家也没别的值钱之物可抵押了。”因将扫帚抡起来扛在肩，袖了通灵宝玉大摇大摆出了荣国府的大门，哈哈哈大笑数声，上马一径走了。

因他心里爽快，在马上昂首挺胸的。走到宁荣街，一眼瞄见对面的茶楼上有在向他挥手。定睛一瞧，可不就是琏二爷么？他稍想了想顿时明白了，又仰天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