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一百三十九章

赵姨娘登时笑出声来，眉飞色舞：“你是没看见当那热闹……”她忽然一掩，“如今已没事了，老爷说了，不用再收什么姨娘，糟蹋好好的孩儿。”

贾环瞥了她两眼：“这么好玩的事儿你竟没告诉我。”

赵姨娘忙拉着他陪笑：“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你姐姐说你每念书已经极辛苦了，何苦来拿这些不相的琐事烦你。”

贾环登时明白此事是谁的手笔了，怔了半，一时感叹了会子，又笑道：“这等事委实犯不着瞒着我的。那邢姐姐不过是个寻常亲戚罢了，难不成我们还能因此跟自家姐姐分生不成。”

赵姨娘却没明白，道：“与你姐姐什么相？”

贾环顿察失言，忙拿些旁的话岔开去了，哄的赵姨娘不住的笑。

另一，贾琮子急，贾环前脚刚走他后脚忍不住掀开了砚台，只见上写着“三姑娘”三个字，有几分惊讶。

吴小溪道：“大太太那事显见是有撺掇的，左不过二太太、赵姨娘与三姑娘三个。若是前两位，依着赵姨娘的子岂能不说给环三爷知道？怕是环三爷笑的声儿小些她还不乐意呢。”

贾琮道：“若是三姐姐的也无须瞒着我们啊！”

小溪道：“邢姑娘究竟无辜。”言罢只静静看着他。

贾琮想了半邢岫烟的模样，委实想不起来，乃道：“三姐姐素来细致稳妥，想必还有隐……”他忽然觉得这话太生硬，拍掌笑了，“罢、罢，世事本来如此，适者生存，三姐姐做的没错。那个什么两广总督横竖我也不认得，能行刺也就行刺吧。”遂不再纠结于此了。

后贾环悄悄去问探春当如何。原来赵姨娘听说了“选姨娘”之事忙寻探春商议，探春思忖再三，以为根由在贾政身上，便使了个小丫子巧言撺掇了邢夫。近年邢夫在府里愈发如透明一般，早憋了一肚子不痛快，立时上钩了。也是探春设法传了些难听的话给刑忠两子，才引出后那番大来。

贾环叹道：“我才出去两个多月竟让姐姐独自担了这么大的事儿。”

探春含泪道：“我也是没法子。如今府里好容易清静了些，若老爷就在家生子里收个通房尚好些，偏老祖宗欲要个好家的儿……那新姨娘一旦进府，你我还罢了，姨娘立时矮了那新姨娘一，依着她的子哪里过得下去？”

贾环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思。姐姐独在内宅，能成此事已极难得了。只是何须瞒着我。”

探春乃抚其项道：“环儿，你是要做大事的，这些内宅小事莫要管了。邢家如今往西门外牟尼院租了房子，我助了她们家五十两银子，已是安顿了。”

贾环点点：“我知道姐姐妥帖。”又道，“只是姐姐有一事断错了，此事的根源不是老爷，是老祖宗。”乃将元春传来的信儿说给她，“大约她老家还不死心呢。”

探春眉一皱：“闹成那般还不死心么……”

贾环道：“大姐姐在宫里并南安王府呆久了，说话也弯弯绕绕的，我一时竟没明白过来，也没那许多功夫去猜。烦劳姐姐跑一趟，问些明白话来。究竟老祖宗心中可有选没有、选是谁、若是没有选平素帮着她出去办此事的是谁——她老家总不能自己去见媒婆吧。横竖此事上咱们三个是一伙的。”

探春犹豫了会子方应了，又叹道：“你本是个念书的小公子，竟要你来管这些内宅事……”拉着贾环的手百般摩挲。

次她往贾母处请了安出来便去元春屋里，命侍书与元春的小丫在外玩耍，不曾闭门，窗户门帘子都开着。

探春遂靠近元春坐着，依着贾环的话说了，乃问道：“大姐姐有什么信儿还请告诉我。咱们在里诸事多有不便；如今宝玉不在家，环儿虽小些，总归是个男孩儿，去外便宜些。”

元春轻叹一声，告诉她：“论理此事不着咱们这些儿手……绿绮那从老太太屋里听说，东府里的蓉哥媳来劝了老太太一回，说是听闻老太太有意替老爷寻个好家的儿做二房。珍大嫂子继母带来的两位小姨个个模样俊俏，一个温柔娴静一个活泼俏丽，两家又有亲，知根知底的。老祖宗只说辈份差了些，那胡氏道，拐弯抹角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还算这个？京里这么多，若这般辈份也计较，许多两子过了半辈子才发觉绕着圈儿差着辈份呢，岂非没法子过了？老祖宗有些迟疑，她又说过些子带来给老祖宗磕，让她老家亲眼瞧瞧。”她因向外瞥了一眼，“我屋里的绿绮是个喜欢热闹的，虽说才到咱们家没多少子……连她都听过那两位尤小姨的风凉话。我只怕老祖宗让哄了。”

探春点道：“既然有了名姓就好办。”乃恨恨的咬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与她们什么相，手也太长了些。”遂起身出来笑喊侍书：“疯丫，你也玩足了，咱们回去罢。”

侍书笑道：“姑娘们说完了体己话又来怨我们贪玩了。”主仆二一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