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当真管不得、过问不得。拈酸吃醋倒是可以的，横竖万万不能管他就是。”

赵姨娘将脖项一扭嘴唇一撇，昂着道：“我不过是个姨娘，拿什么管去！”一语未了，眼泪垂了下来。

贾环撇嘴道：“这有什么好哭的，这等事多了去了。姨娘本来依着他吃饭穿衣，如今你儿子出息了，横竖会孝敬你。再说，太太是正房太太，正经儿八抬大轿进的门，还不是一样管不得。”

赵姨娘拭泪道：“太太保不齐就能管！我这就告诉太太去！”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站住！”贾环喝了一声，吓得赵姨娘站住了。他伸长了脖子转了转：“我劝姨娘莫要去找太太。于姨娘而言，若是太太想管就最好了，管保老爷今后连太太的面都不想见。一没娘家仗腰子二没钱财长脸面，她拿什么管老爷的风流事儿？”

赵姨娘再傻也知道，贾环必是在外得了准信儿，此事不虚。赶忙抓了贾环的手：“环儿！你快些设法让老爷断了外那狐媚子！你打小是个聪明的，必有法子！”

贾环摆手道：“我一个儿子，哪里管的了老子！除了老祖宗没能管的好么？老祖宗会管么？老祖宗那年还张罗着替他纳好家出来的新姨娘呢，因三姐姐恐怕你被新姨娘欺负，特出手给搅黄了。在外总比在里好，在里还得出月钱。天要下雨娘要嫁男新鲜，谁有本事管去！”

赵姨娘又愣了。半晌，扑棱棱的淌下泪来：“我的命好苦……”

贾环听得疼，烦道：“您老哪里命苦了？儿皆有本事。三姐姐与我哪里比不得大姐姐与宝玉哥哥了？”乃撤身出去了，留赵姨娘一个在屋里白白哭了半给墙看。

这一晚贾政又没回来，只打发了个回府说宿在同僚家中。

赵姨娘对着墙直坐了一整夜，次便染了风寒。贾环丢下诸事在她床端茶送水的服侍。直至她全然好了，贾政不曾露过一面，也不曾打发来问过一声。

眼看着赵姨娘仿佛是开窍了些，贾环遂写下一封信匿名寄给御史台一位极为耿直迂腐的老大。数后，那老大便弹劾工部员外郎贾政留宿青楼。

这等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本来根本不是事，奈何眼下还在国孝；若不是看在荣国府的份上，这点子小风流够贾政吃一壶的！横竖他也没多大的官儿，只撤职了事。他平素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谁能想到竟能包养？顿时颜面扫地，再不敢出门见。

王夫知道了果然大闹一场，偏元春不在、宝玉向来惧怕他老子，连个帮忙的都没有，反倒让贾母斥骂了一顿。“老爷在外辛辛苦苦办差，如今丢了官职，你不好生宽慰竟还耍起泼来！成什么样子！”

此事传到赵姨娘小院中，贾环正宽慰他母亲呢，听说了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老祖宗不会管的。”

赵姨娘叹道：“她何时管过老爷？”乃又望着贾环，“你来大了，切不可像老爷这般。”

贾环假笑道：“这个我只拿不准，一辈子长着呢。横竖我不会纳妾，纵然在外风流也必不会弄出子嗣来。”

赵姨娘怔了片刻，又长叹一声。

后罗泰娘问贾环：“卉娘那问，可还要勾着二老爷。”

贾环忙说：“当然要！不止要勾着，还得使劲儿勾着。她用处大着呢，你替我赏赏她罢。”

罗泰娘应了，笑打趣道：“天下之大无不有，竟然有儿子替老子设套儿养的。”

贾环摊手苦笑道：“你看我有旁的法子么？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与其放我那老子在外混着、保不齐什么时候给我惹祸，还不如在自己先设法圈住他。在我掌握当中总安心些。当儿子当到我这份上，也算世间少有了。”

罗泰娘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