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一百七十九章

林海铺开一张纸，提起笔来刷刷的写字。苏铮凑过来一看，写的一张书单子。林海一壁写一壁问：“还有什么书想看的？”

苏铮道：“只是难道你写了，那将军就会替咱们买来么？”

林海道：“他若不买，咱们罚那小子写二十篇文章！五十篇！”

苏铮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认识那将军？”

林海道：“模样儿不认得，横竖必是琮儿请的。”

苏铮大惊：“琮儿？”

林海又重重的哼了一声，撂下笔：“圣岂能这般使着花样子逗我们玩儿？方才那张签子显见是他的手笔，调子与这臭小子平德行一般无二。纵不是他，也是他朋友。先前在吃饭的时候听你们说起出狱那晚如何与刘贼争斗我才知道，合着那会子你们都还是清醒的。”

苏铮道：“你是迷糊的？”

林海道：“接应马在远处吹了哨我便被打晕了，起初我以为那是恐怕我们这些老动误事，这会子一想，大约那接应的我认得。”

苏铮想了想：“也未必就是琮儿。”

林海道：“纵然他自己没回京，这些必是他安排下的。环儿没他这么多花花肠子，也没他这么大胆子敢冒充圣的。再有。”他一指屋中的那副字，“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住这屋子么？离书斋水井都极近。另有，方才沐浴之时我发觉上有根麻线，故疑心这一路咱们是被装在麻袋里带来此处的。早年我在苏州的时候让太平镖局装过一回麻袋。”他一拍大腿，“是了！他旧年离京的时候曾劝我辞官，说是恐怕来有局刀枪无眼，我不肯答应。他仿佛有话要说偏咽了下去，又嘀咕了一句什么，与其跟我说、不如跟靠得住的说。”

苏铮思忖道：“靠得住的莫非就是这回劫我们的那将军？”

林海道：“八成便是。只是此既然不肯露面，大约不会轻易放咱们回去。如今逆贼作，天子不安，正是朝廷用得着你我的时候。须得设法见上一面、劝说于他才好。”

苏铮反倒舒了一气，道：“既是琮儿安排的，不必多想了，京中兵祸未完是不会放我们走的。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会子朝廷得用的也不是你我。”

林海道：“贤王近年有几分心灰胆小，我恐怕他误事。”

苏铮叹道：“贤王手中无兵，遇上这些兵匪子又能如何？不知如今是哪一，大皇子登基了不曾。”

二顿觉愁云蔽。

外那群老儿便在厅中坐等着，直至晚饭时分，外有声响传来，赶忙涌去前院。只见大门开了，几个兵士捧着饭食走进来。诸位大忙围着问：“你们将军呢？”那些兵士一言不发，将东西摆在桌上就走。他们又趁院门开着往外瞧了几眼，外是些齐齐整整连成一带的屋子。还欲多看，门又锁上了。

林苏二也到前来了，吃罢晚饭，林海从怀中取出那张书单子留在桌上。他后又添上了一句话：刘贼可得逞了？大皇子可登基了？

次早饭之时又有一张笺子，写着：“书多，不易买，请待些时。刘侗彻搜京城，后登基大典。”

林海忙拿着那个赶回屋里去，就在那上添上一行字：“可有拦住他？”

中午的时候新的笺子来了：“时候未到，不知道。”

林海无奈，只得每伸长脖子候着消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刘侗无论如何也查不出何劫走了诏狱一，只得命暗中再查。贾琮等因为有地道可随意出城，已探到有大队马移近京城不过三十里地，便与市井四处散播消息，让百姓在家中囤积些粮米、无事莫出门、京中恐怕要打仗。

平素值钱的东西，战时怕是没什么用的。京中一时米面盐等飞快涨价，金玉古董之价飞快落下。秦可卿欢天喜地，大肆低价收买各色古董顽器；薛宝钗得了信之后立时跟上；水溶犹豫了两，也加了。六皇子又使了门客来见贾环，贾环依然推却不肯助他，只又给了一句话：“大皇子坐不住那椅子。”

数后，新皇登基的子到了。京中四门紧闭，朝中大臣装病的装病、挂冠的挂冠，少了一半。新皇的诸位叔伯齐刷刷的病了，刘侗也不勉强。不曾想登基大典竟平平安安，连他的诸位皇弟都没捣，新皇于一片称颂中坐上龙椅。

他一上位，立时下诏封刘侗为太傅、京卫指挥使司兼内阁首辅，又封他舅父为平章政事，旋即封了一大堆官员。还在天津东狩的今上尊为太上皇，皇后为太后，诸位先皇的妃子悉数封做太妃，诸位皇子皆各封王爷。

整个京城战战兢兢等了三天，只等到朝廷大换血，要紧的位置上悉数换了，林海的户部尚书自然也被撸掉，换了个翰林院学士。后林海于饭桌上收到一张笺子：“恭喜诸位大，新皇封各位为翰林学士。‘蘅芜苑’来可改名‘十三学士苑’。”林海虽生气，于调侃中看出一丝不屑来，又痛快了几分。

到了第七天晚上，柳湘莲照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