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第二百一十章

。又想着她也是模样平平，可是宝玉瞧她不上打发她出府去、她心中嫉恨才说的那番话、想引得自己对云丫起戒备的？一时各色念翻来滚去皆是旁的不是。

思忖了半，她道：“我知道了，此事便作罢，旁的你只不用管了。”

宝玉闻言如得了大赦一般，喜上眉梢，连说：“谢老祖宗！谢老祖宗！”

贾母瞧他那模样便认定了他不喜欢鸳鸯琥珀，摩挲着他的手道：“你这孩子，只跟我说实话最好，何须绕弯子？险些误事。”里说着，心中开始盘算府里还有哪些模样出挑的丫鬟，宝玉大约会喜欢哪个。

一时宝玉走了，贾母乃寻了身边一个信得过的汪婆子来商议。那汪婆子便是早年投了贾赦的。因有心讨贾母的信任、好得了消息去回给大老爷讨赏，她比旁愈发卖力服侍些。如今贾母身边除了鸳鸯琥珀便最信得过她，此事自然不便与那二商议。贾母细细说了湘云是怎样宝玉是怎样，又道：“我也懒得动弹了，府里的丫们也不大留看着。珍珠是个好模样，又给了他老子。你且去各处多走动走动，看看哪个丫模样子皆好的快来回我。”

汪婆子答应一声下去了。要说这汪婆子也是个有主见的。她家外孙年方十五，模样子皆好，若顺手荐给贾母极妥当。只是她认定了这府里二房没出息，除去环三爷是投了大房的；遂不肯将外孙送进二房去。转身便将贾母的底子悉数兜给了贾环。

贾环先已得了鸳鸯的细报，知道她二在史家所言，也以为湘云必有所动。他并不知道湘云内里如何做想，再听汪婆子的话，只作她没胆子、见了贾母便不敢说话，摇道：“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偏为了得到她老子的名声还得好生待她，替她挡掉宝玉的屋里，实在烦，叹道，“果然没有白得的便宜。”再想想宝玉，倒是学会在贾母跟前做戏了，比起从前好了些。唯有鸳鸯，当真是个可收的。回教养一番，保不齐能派上用场。乃命那汪婆子道，“你先瞧着，挑些模样好、子不妥的。”汪婆子领命去了。

另一，贾母也不便告诉鸳鸯宝玉瞧不上她的模样，只说：“我思忖再三，眼下我跟前实在离不得你两个。”

鸳鸯喜不自禁，磕道：“只愿留在老祖宗身边服侍，绝无旁的念，求老祖宗收留！”

贾母心下歉然，拉了她的手道：“你放心，我拼了这把老骨也必给你安排一个极好的归宿。”

鸳鸯连连摇，含泪道：“能平平顺顺的服侍老祖宗一辈子，便是极好的归宿。”心里却想起方才贾环亲自送的赏赐来。

贾环给了她一块砚台，说：“如今绮霰斋那儿住着我一个朋友，本来也是村里，帮过我们家一个极大的忙。虽是近来数月才开始学写字，他踏实勤奋，功底极扎实，教寻常足够了。鸳鸯姑娘若是愿意学学写字，我便请他教你。若不愿意学这劳什子，来老祖宗驾鹤西归，自然替姑娘办妥良民文书，并有大把的银子送你出府。”

贾环真真是将她当作才、想教导一番来可用。偏鸳鸯又不得出府去，也寻不到合适的来教她。唯有石秋生，虽蒙学不久，教她认字绰绰有余。最后那两句话也是试探她可有心上进。

这等话听在鸳鸯耳中岂能是他想的那般！鸳鸯自然知道绮霰斋的石相公，听闻为老实、有件极大的事帮了琮三爷与环三爷，得他二信任，年龄也只得十九岁。府里早有丫鬟无故往他跟前张牙舞爪的，吓得他只往外逃，有一回竟不敢回府。后环三爷脆不许过去他那里了。鸳鸯顿时以为环三爷有心将她许给石相公，一时面上红霞飞起，又心跳如打鼓。

等了半，贾环以为她不想学，失望道：“姑娘若不愿意只管说便是，横竖不会慢待了你。”

鸳鸯忙不迭的说：“才愿意愿意！”

贾环细瞧了瞧她的，才那句并不像违心的话，方点道：“认字是极为要紧的，盼着姑娘真心上进。”

鸳鸯只以为他暗示拿认字当幌子先与石秋生往来，愈发羞惭惭的，只连连点。

贾环有几分怪，也不曾多想。回去拜托石秋生，只说此是个才，因实在没可教她，先托你教她认字。

石秋生也是个呆子，听闻自己要当先生，唯恐有个失误教错了别，在龚三亦那儿念书愈发用功了起来。

鸳鸯次起便忍着羞往绮霰斋去学写字。那石秋生生的虎虎脑，模样只得平平，鸳鸯眼中却极是好看。石秋生教她认字，她也下心思好生学了，平素偷偷藏在花根子后拿树枝画字。有闲觑见回给贾环，贾环愈发以为她一心向学、孺子可教了。此为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