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第二百三十二章

行去当樵夫或是农总可以吧。再说，你们商铺也不是没跟别家抢过生意、得别家关门产过！在商言商、愿赌服输。一味的矫未免有些不大丈夫。”一壁说，他一壁看着钟威。

钟威听在耳中，心中明方才这些话哪个词儿最是要紧的。“你的同伴”。他的呼吸不禁重起来。方才贾琮拿钟珩劝说他的时候他当真以为那是在劝他投降司徒磐，这会子他顿觉那番话不过是幌子、说给屏风后的司徒磐听的。这个贾琮，不但想救他、还想救其余同伴！一时心中千万绪翻滚，又念着同伴又念着侄儿，许久安定不下来。

他这幅模样司徒磐与冯紫英俱看在眼中，冯紫英乃道：“不如将军多想几如何？”

钟威点点。

冯紫英遂打了个手势，有守在桥的兵士过来恭敬的请钟威移步。钟威抬目瞧了贾琮一眼。

贾琮微笑挥手，信吐出心灵汤：“弃我去者，昨之不可留。不管怎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不应该活在过去，而应该活在当下；也不该为从前而活，而应该为未来而活。钟将军，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很穷，但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钟珩。看——”他指着湖那一片花架子，“新开的蔷薇花！”

钟威远眺着那蔷薇花架子呼吸得快了些，旋即转身随押送他的兵士走了。

他们渐渐过了桥上了岸，司徒磐忍不住问道：“琮儿，他会投我么？”

贾琮含笑道：“会。”

冯紫英捶了他一下：“好小子！能把死说活啊！”

贾琮道：“只有失去自我的才会为输家效死。钟威因为没了家业没了自己，便将整个生送给刘登喜。但他还有个不一定死了的侄子。万一这侄子没死呢？这便是希望。他有了希望便自然而然想为自己而活。想找到侄子，首先就得贤王哥哥放他去鄂州。贤王哥哥总不能平白无故放他这么一猛虎归山。他须得自己想法子证明他已经不惦记刘登喜了你才会放他走吧。”

司徒磐点道：“这个自然。我却不知道如何才肯信他。”

贾琮道：“给他自己去想。但凡有心去鄂州，他自会设法取信于你，不然他走不了。什么发毒誓啊之类的总不难吧。”

司徒磐道：“他若不肯呢？”

贾琮轻笑道：“他必肯的。没有哪个父亲叔伯会看着子侄涉险而不顾，何况那还是他们钟家唯一的骨血。钟威这会子还不定多着急呢，害怕自己去晚了片刻、万一钟珩让鄂王杀了呢？恨不能立时翅飞到鄂州盯着他侄子才好。”

司徒磐又道：“你真觉得钟珩当在行刺鄂王么？若是他没去呢？”

“行刺鄂王那个分明是我信雌黄的好不好！”贾琮撇嘴道：“瞎掰得那么明显，钟威是关心则，你俩也会信啊！只要钟威能像个寻常百姓一般生活，他就必然会与往。什么茶楼里的伙计啊、常来常往的茶客啊、隔壁酒楼的老板娘啊……保不齐他上一个寡想娶她呢？一个沧桑历尽的老男，救了一个温柔苦命的小寡，哎呦呦，简直是天赐良缘嘛。钟威还没老，还能生儿子。”他挤挤眼，“擅长做生意的掌柜去种地，只怕不容易、赚不了几个钱。说起来，当年自己穷得叮当响，又不肯去对面商铺活，还是对面那东家不计前嫌送了自己几个钱买地，终究欠着他的。哎呀，儿子还要娶媳呢！没钱可给不起聘礼、给不起聘礼就娶不回好媳，难道看着儿子娶个五大三粗的无盐么？”

司徒磐怔了片刻，忽然抚掌大笑，又指着贾琮道：“你这小子究竟是怎么生出来的！好好好，他若来对面商铺当掌柜，那东家必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贾琮蹦起来喊：“一言为定！”又扭看冯紫英，“冯大哥当证！”

冯紫英也笑道：“好，我当证！王爷不许抵赖！”

三便在水榭齐声大笑起来，笑声逐水传出去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