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第二百三十四章

取举，既来了，特求见贾环贾宝玉，说是谈谈学问。贾环在装病，贾宝玉便出来见客。

三随意说了些文章上的事，有一个便提起近贾环传出去的一篇古文，实在查不到出处。因颂了几句文中的句子，宝玉摆手道：“哪里是什么古文，那是我给做的一篇祭文。”那两对视一眼，光顿！忙夸赞仰慕了半，问是替何所作。宝玉说是位净的儿，再不多言。他二苦求全文一观。因贾琮千万叮嘱近不得将此文传出去，宝玉只说不便，不肯答应。二一半是失望一半是满足的走了。

不过数功夫，这哥俩俱是仙下界之说便传遍京城，评话也新出炉了好几部，连戏文都在写了。司徒磐听了特喊贾琮去问，贾琮挤挤眼道：“请朋友帮忙瞎掰了几句话，谁知竟有许多长舌之子好事之徒添油加醋以讹传讹，便成了如今那些评话故事。王爷过几便知道我为何要瞎掰了。”又拿宝玉的文章给他看，司徒磐连声赞好。

旋即有一家中华书局独家印售贾宝玉的《碎玉儿诔》全文！分两种，有香墨配绘纹彩宣手抄的极贵、有一板一眼规矩印制的价钱平平。好家伙，买文章的排起了长龙，有一拿到便立在街边大声诵读，还有捧着流泪，两种皆卖得极快。瑛侍者贾宝玉之名顿时传遍京城。

司徒磐听说了放声大笑，向冯紫英道：“连卖文章都能让他玩出花儿来！当真是个哪吒！”

冯紫英啼笑皆非：“哪有他这般贪财的哪吒。”

司徒磐旋即问道：“那个马道婆给贾宝玉下五鬼之法他是怎么知道的？”

冯紫英道：“此事我问过他。他说那马道婆是贾宝玉的娘，一直在荣国府出。早年也曾试探过贾赦要不要给贾政作法，让贾赦一只茶盏子砸出去了。只是那会子他们两房跟冤家似的，贾赦懒得管二房的事。”

司徒磐有几分将信将疑。

宝玉声名鹊起，下请柬的来拜会的立时多了，门房每收帖子收到手软。贾母大喜，贾政走路都带风，王夫也好了许多。宝玉趁势问贾母可否放金钏儿出院子走动走动，吓得贾母立时命鸳鸯去喊贾琮来作法，非说他让白家姐俩给迷了。宝玉愁的直跺脚，不待鸳鸯出去，自己先抢着跑去梨香院了。

不想贾琮等皆不在家，起.点出来张罗他吃茶。宝玉见她模样俊俏言语温柔，不禁向她倾吐一番烦郁。起.点恨不能一脚将他踹出去！中还假意出主意：“二爷不是得了稿酬么？买通白姨娘守门的婆子瞧瞧她去，也好安慰两句。”宝玉一听有理，竟向她作了一个揖，蹬蹬的跑了。

他依言送了金钏儿院门的婆子些银钱进去，二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出来的时候泪痕满面。过几又来了。金钏儿本以为有死无生，因听了他的话又燃起一丝活命之念来。横竖宝玉来时婆子们并照料金钏儿的小丫皆常有银子拿，没去告诉贾母等，恐怕宝玉不再来了她们也断了财路。只是另有谣言悄然传出——白姨娘腹内胎儿是宝二爷的。

世上最不缺的便是唯恐天下不者，此事没两便有媳子添油加醋传到了王夫耳朵里。王夫勃然大怒，亲领着七八个媳婆子冲进金钏儿的院子要将她打死。守院子的哪里肯让她胡来，死活拦着不许她进屋。

贾宝玉好死不死的就在这个当来了，见状登时上前道：“太太这是怎么的了？”

王夫见他当真来了，嘶声喝令将金钏儿拖出来打死！宝玉忙拦在前含泪：“太太，总是一条命，她也苦的紧，无路可走。”

王夫如贯了个霹雷在耳中似的，气血翻上心，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众又是一通忙。本以为她不过是气恼了，过一会子就好；谁知许久不醒，等大夫过来一瞧直言快不成了，让预备后事！宝玉当即吓懵了，府里成一团麻。

贾环贾琮被从外喊回来，浑不知出了何事，先回的梨香院。起.点跺脚道：“怕是我起的。”遂将自己的主意说了，“我只让他去宽慰几句，谁知他半分避讳都没有，后来还去了几回，方惹出流言来。”

贾琮翻了个白眼子：“那货是天生的种，热世间一切美。我若没猜错，金钏儿八成也拿什么话攀扯勾搭他了。”

他们哥俩皆不大愿意管王夫的事儿，在梨香院蘑菇了半不想去。起.点道：“二位爷还是想想法子吧。二太太若有个三长两短，二老爷续弦还不定续来个什么呢。”

贾环哼道：“时至今想随意给咱们府里塞个二太太也不容易。”话虽如此，还是伸了伸懒腰过去了。

这会子贾母、贾政、邢夫、李纨等都来了，连赵姨娘也老老实实在旁站着。贾琮一眼瞥见宝玉跪在床前跟个木似的，也不向贾母等行礼，先朝王夫吼了一嗓子：“金钏儿打死了！”

贾母等面上顿时乌云密布，丫媳子屏气凝不抬。

他又吩咐一旁的彩云彩霞：“接着喊，就说金钏儿打死了。”

彩云彩霞俱不敢吱声，去望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