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第二百七十八章

“我母亲终究是他继母。”

“他母亲若是还在世，想让你母亲让出主母之位，你肯么？”

卫若兰默然许久，咬牙道：“他若能光大卫家，让他一步何妨。”

贾琮细细盯了他半，见其不似作伪，叹道：“你祖父是个了不起的老。这种‘但能光大卫家，纵委屈了亲娘又何妨’的念应当不是卫伯父说给你的吧。还是他老家在离世之前就跟卫伯父决定了，来你们兄弟谁本事强些谁的母亲就做太太？”卫若兰又怔了。贾琮乃发泄的凭空踢了几下，“我最讨厌你祖父这种了。为了什么狗家族，着自家孩子一个个牺牲自己委屈自己，最终你们兄弟没一个过的开心的。回京后烦劳问卫函大一句话。卫若蘅倘或因在外无管束荒废了，义忠亲王平反后，你们家还会还他母亲一个太太么？”

卫若兰立时道：“大约只带他回京去教导便罢了。”

贾琮耸肩道：“看吧，我就知道。既然与利之间卫家始终都择了利，就不要怪别也择利。认回卫若蘅你们家白得一个好儿子，他能得什么好处？别说什么嫡长子之位，那个东西太虚伪家看不上。也别提家财，他现在比你们家有钱。我告诉你这个是因为我还相信卫若兰是个君子。你若反倒想为了他家的钱粘着他不放，我就白认得了你这么十来年。”

卫若兰摇道：“我何尝在意过钱财……不过他始终是我卫家的罢了。依你所言，卫家如今倒是委实给不了他什么他看得上的。”

贾琮举起茶盏子道：“这不就结了？想跟家做生意也得有东西跟家换不是？家又不欠你家的，反倒是你们欠着家的。如今家平白的肯跟你们两讫，你们该烧高香才是。”乃扬脖子一饮而尽。

卫若兰又叹一声：“只是我父亲多年来一直惦念他。”

贾琮伸了个懒腰：“且不提你父亲祖父，你自己心里当真盼着他回家来、把你这个大爷挤下去？你没那么傻吧。”

卫若兰犹豫了片刻，老实道：“我自己心中自然是不愿的。再说，王叔父所言极是，既有那书，再寻块好料子便可。”卫若兰嘴角终于得了一丝笑意，“都是一个老子的种，难道我会差过他么？”

“却又来！”贾琮击掌道，“你也不愿意，卫若蘅也不愿意，正好一拍两散！横竖你爹让你来岭南找我问问，你大过年的跑马来了，此事便了了。”乃笑嘻嘻探过去，“卫大哥，上街市逛逛？”

卫若兰苦笑道：“这些子我想了许多形，唯独没有眼下这种。”

贾琮觑了他一眼：“承认吧，其实你心里松了一气。”

卫若兰四面张望了片刻，低声道：“不错。”

“鬼鬼祟祟的嘛？你老子又不在这里。”贾琮站了起来：“你祖父已西归那么久，别惦记他了。走，看看海货去。”率先朝外走。

卫若兰伫立片刻，猛的吸了一气，将心事搁下，浑身松快，也哈哈一笑。他两个并辔出门逛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京中贾敘接到侄儿的飞鸽传书，打开一瞧，信的最前写了两个字：告状！有种怪意袭上心。展信看罢，心中暗怒，脸上却不显，只命去查司徒磐的几个儿子谁不在京城。

施黎在旁问道：“有什么喜事么？”

贾敘瞧了他一眼：“怎见得是喜事？”

施黎道：“你很高兴。”

贾敘道：“我没高兴。不是喜事，是麻烦事。”遂将那书信递给他，“琮儿来信告状。”

施黎拿过来一瞧便笑，直笑着看完：“‘他爹比我爹有权，他就仗着爹欺负我，五叔啊，你侄儿好可怜见的。’这信写的跟说话似的活灵活现哈哈哈哈……”

贾敘含笑摇念了一声“臭小子”。

施黎道：“他想让你帮他收拾那个燕王的儿子？”

贾敘哼道：“若只是收拾，他自己鬼主意比我多。他这意思是让我杀了那。”

施黎道：“会不会惊扰了燕王？”

贾敘淡淡的道：“无碍。天家的男丁死起来要难也难，要容易也容易。”

不多时查了出来，燕王次子司徒岧离京已半年多，不知做什么去了，王妃说他年前必回府团聚。贾敘闻言思忖道：“且先试试司徒磐自己。”乃命喊贾环过来。

一时贾环来了，贾敘先将书信递给他，问道：“可有信给你么？”

贾环一面瞄一面说：“纵然有，马跑比鸽子飞慢。而且这么长，他肯定没耐心再写一封。那……五叔可查出来了？”

贾敘道：“就是林海猜的那个。过些子你往冯紫英府上告一状去。”

“嗯？”

贾敘道：“吃了这么大的亏却闷声不吭，是贾琮的子么？把事儿往大了闹，越大越好。不让他把这气撒足司徒岧却死了，司徒磐冯紫英秦三姑都会疑心到他上去。”

贾环点点：“五叔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