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第二百七十九章

到了那庄子一瞧，司徒岧的手下个个吓得就地跪下，噤若寒蝉，又不敢吭声。司徒磐问道：“你们主子呢？”有个小厮战战兢兢指了指主屋。司徒磐催马过去。

屋里要多些，也是一见他就跪，垂不语。司徒磐随意点了一个让领路，那浑身发颤爬起来，领着他到里去了。

司徒磐一进屋子便皱起眉。这屋子密不透风，窗帘挂了好几层，大白天的案却燃着烛台，地下烧着碳盆，铜鼎中虽燃了百合香，仍有异味扑面而来。帐子是打起来的，司徒岧躺在炕上，一看他老子进门先怔了片刻，忽的拿被子将脑袋盖上。司徒磐不禁有几分好笑，走过去揭开他上的被子。司徒岧立时又盖上了。司徒磐脆一把将他身上的被子掀翻一看：司徒岧缩在土炕内侧，两手抱蜷起来，简直是个球。

司徒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敢做如何不敢当？”

司徒岧默然不语，只抱着脑袋浑身发颤。

司徒磐越瞧他越烦，遂撤身走了出去。出门吸了两气，抬腿踢了门跪着的他儿子随从一脚，将那踢出去老远。只听身后的屋子里猛然传来大大的哭声，撕心裂肺。司徒磐伫立着听了会子，骂道：“银样镴枪！”拿起脚来走了。

回府后，王妃又打发来问老二何时回来。司徒磐道：“已在城外多了，只不肯回京，我也不知道缘故。”王妃听了便要他派去接。司徒磐只说没空，要接让她自己接去。

有他身边的贴身随从道：“王妃见了二殿下那模样，怕是要心疼的。”

司徒磐道：“让她心疼去。老二今后便专管哄他母亲开心便好。”此言不曾避，该听见的都听见了，眨眼传遍阖府。

不多时，王妃便驾了车马出城去，在那庄子里耗了半，天黑前终于将司徒岧接了回来。当晚，司徒磐命将另外三个儿子拿在堂前打了五十到二十板子不等，又命关在院中闭门思过不许过年，唯独没动司徒岧。府里的都清楚，二殿下这回当真将他们王爷惹恼了。

眨眼到了大年初三，司徒磐在府中设宴招待些要紧的幕僚下属，秦三姑竟来迟了！她只请罪说出记错了时辰，然此缜密周到司徒磐极清楚。里道是无碍，心中难免生疑。又见她给冯紫英使了个眼色，愈发惦记了。待酒席散去，众凑在一处说些闲话，果然见冯秦二先后出去。司徒磐忙命下一个心腹悄悄跟着。一时那他二先后回来，没事似的。

司徒磐便假意小解，到后招那心腹问话。那心腹支支吾吾了半。司徒磐知道他二都与荣国府那两个小子极好，叹道：“可是贾环弄出什么事来了？”

那心腹连连摇：“与他们府里并不相。”欲言又止。司徒磐便盯着他。那心腹低道，“秦三掌柜说，说……方才她下的得了个信儿。”

“嗯？”

那心腹愈发将垂了垂：“秦三掌柜开了间酒楼，今儿有几个平素同二殿下好的小爷在一处吃酒，说……说……”

司徒磐心中一沉：“说什么？”

“说二殿下了不得，捅了件大篓子被王爷发觉，急匆匆的竟想得到应对之策。有位小爷道，听说是使了苦计。另一个说，不是。看着像是苦计，实则乃是自污。横竖王爷这几年不会惦记他了，比其余兄弟还稳妥些，他更便宜暗中发力。再一个说，二殿下好生机智。前那个道……他道……”那心腹偷偷瞄了司徒磐一眼，“他道，是跟王爷学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司徒磐随手抓起一个花瓶便往地上砸，瓷片飞溅。半晌，乃笑道：“合着他老子是螳螂，他是黄雀。”

次便下令次子司徒岧移居城郊一处小院子闭门读书，使了兵卒夜守着，不许出院墙一步。实在便是画地为牢了。

王妃大惊，求无用、哭闹无用，急了，问道：“岧儿究竟做什么了？他也不说，王爷也不说！纵是做错了点子事，他终究是你亲生的儿子。”

司徒磐淡然道：“你儿子好本事，说是去江南游山玩水，实在连我的心腹之也撬走了。他若不是我亲生的儿子，早已落地。”

王妃愣在当场回不过来。

数后，王妃只说想回趟娘家，司徒磐瞧了她一眼，答应了。王妃乃点起车驾回了娄府，才一进门，便看见他幼弟娄规匆匆从里接出来。王妃急问：“你们都说做得机密，王爷是怎么知道的！”娄规长叹一声。

姐弟二到了书房，外使守住了，娄规低声问道：“王爷可知道姐姐也在里主事？”

王妃道：“他不知道，连岧儿自己都不知道。”

娄规道：“那保不齐过几年还有回天之力。”又摇道，“二殿下这回急了些。本来无事的，我们低估了贾维斯与贾琮二。在井冈山下一计不成，我苦劝他回京，他只不肯。终究是年轻气盛。”遂将前事细说了一回，末了道，“谁知道万彰竟是个废物，行刺不成反被他们抓了。”又不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