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第三百一十五章

罢，另换新的学生来念。”遂将如何招生、如何管理说了一遍。

待他说到平认字皆用沙盘而非纸笔，范诚不赞成道：“纵是义学也无须如此吝啬。”

贾环道：“不是吝啬，是让学生们知道纸笔不易得。不然，这些寻常家的子弟家教良莠不齐，难免有费之举。”当年台湾府的扫盲班最初也是提供纸笔的，没过多久便有费的了。他们倒不是不知道纸笔金贵，反倒是因为知道此物不便宜，费起来有种快感；还有偷学里纸笔回去的。都是小孩子，先生说他们他们也忍不住。贾琮乃命平素皆以沙盘习字，考试的时候才用纸笔；考得好的可以升下一年级。“范先生做此义学不是为了沽名钓誉、来他们中举当官报答你，可对？”

“自然。”范诚端正道。

“故而此义学之意在多在泛不在。”贾环道，“若遇上天赋难得的可另开一处学堂研习四书五经，然此处不过为着寻常子弟些许识得几个字、不当睁眼瞎使的。你屋里这些炉瓶剑琴悉数得去掉。他们终究只在此处呆数月，来该农的农、该工的工、该商的商，莫要染上寻常百姓家给不起的好。屋子朴而不俗、直而不拙即可。”

范诚连连点：“赵先生想的周到！”心中愈发钦佩，看贾环的眼又变了。

二遂商议了半义学之事，眼看天色将晚，贾环提议去包公祠那小酒楼吃红酥鲫鱼。范诚笑道：“你当真喜欢那个，不如换个别家吃吃。”

贾环道：“我但凡上哪样吃食便吃不腻。”

他们遂又在酒楼谈天说地，贾琮特点了两份红酥鲫鱼，并借着酒兴大展其才。范诚原先只想着为主求贤，这会子已净服了他，五体投地。

范诚回去一宿未合眼。次一大早便赶去了庐王府，将昨经过事无巨细向庐王与曾椟说了一遍。末了叹道：“那义学之事尚未开端，他已将每一步应当如何安排、后可能发生的种种、如何应付全都想到了。”他并不知道此事在台湾府办了已数年，贾环有经验。“这赵先生岂止是才，简直是诸葛孔明再世也！”

庐王撅嘴道：“只是家早已说了，不着急择主。”

范诚微笑低声道：“王爷，前那事虽是误会，将错就错何妨。”

庐王登时翻脸斥道：“胡说！我姐姐须得有更好的家！”

曾椟忙说：“王爷，这位赵先生实在杰，得之大善。公主也该当议亲了。”

庐王“腾”的站起来，狠狠扫了他二一眼，怒道：“休再提起！”绷起小脸儿甩袖子走了。

曾椟与范诚互视了一眼，半晌，范诚叹道：“实在可惜。”

曾椟思忖片刻道：“我再与太妃和我父亲商议商议。”

另一，马行的眨眼就打探到了消息。昨晚那个叫粲儿的丫鬟回府让一个宫里带出来的老嬷嬷抓住了，还不曾审，建安公主立时站出来说是自己使了她去给送东西。究竟给谁送、送了什么没知道，横竖公主让太妃关在佛堂跪了一夜，庐王发了一夜的脾气。谁知今儿上午又说是误会，冤枉了建安公主。太妃与曾老太爷围着她赔了半不是，她倒是公主脾气上来，母亲外祖父俱不搭理，这会子还在生闷气呢。贾环听了又是窝火又是心疼，冷森森的道：“庐州这么点子大的地方，竟连公主都有敢惹。”

他还琢磨着怎么查呢，第二天范诚又来了。这回依然两手空空没带着卷宗文案，面上依然忽喜忽忧心不定。二相见，范诚向贾琮作了个揖，张了张嘴又没说出话来。

贾环摇了摇：“范先生真不会撒谎。”乃瞧着范诚道，“是不是想跟我解释点心师傅怕是不能再做点心的事？”

“这个……”范诚犹豫了会子，“是也不是。”

贾环淡然道：“我若没猜错，做点心的是建安公主吧。”

范诚一惊：“赵先生怎么知道？”

贾环哼道：“昨儿你那吞吞吐吐的样子我瞧着怪，使稍稍打探便得了消息。”遂将听来的话说了一回。范诚只讪讪的，满面通红，才要解释，贾环抢先冷笑道，“我只当庐王年纪虽小、眼界却远。不想区区一个庐王府连公主都有欺负。”

范诚大惊：“赵先生何出此言！”

贾环道：“未出门子的大小姐给做点心这种事，随便放到一个商贾家中都必牢牢捂着，谁敢往外透露半个字立时打死。怎么我一打听就有了？而且还说得不清不楚。我还是吃了家的点心、并知道些事的。换了不知道的，家会怎么猜？庐王发了一夜脾气是生气太妃冤枉他姐姐吧。”

“不错。”范诚苦笑道，“王爷气得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小败家子！”贾环嘀咕了一声，又道：“单单只看‘庐王发了一夜脾气’这句话，那些唯恐天下不者听了会这么猜么？还是猜公主做了什么丢他颜面的事，让他大发雷霆？”

范诚愣了。

“‘跟母亲外祖父耍公主脾气’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