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第三百四十五章

贾维斯领兵进驻漳州后第三起，兵士批放假。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逛逛街市、看看热闹，帮市井百姓做些活计、与文墨客说些风雅。遇见打探台湾府如何的，只管告诉家：荒地多了去了，独缺。若有百姓说自己不会种地的，兵士便告诉家，还有许多作坊缺活。再说，不会种地可以学，有教的。谭默虽知道他们是诚心想诱自己治下渡海，一则拿他们没法子，二则也有心奉承，便没管。

这天晚上，谭默同几个幕僚清客一道吃酒，兴上来，对着满天星斗还唱了首小曲儿，众齐声喝彩。过一时他内急，喊了个歌姬扶着他去如厕。屋中有听见歌姬喊叫、又听见扑通一声便没别的响动了，还以为她惹了谭默不痛快、让主子踢了。谭默踢打歌姬舞寻常事，踢晕打死亦不怪，遂没在意。

过了许久，厨房添下酒菜的提着食盒子送过来，看见地上有条影便道：“可是哪位先生吃醉了酒？”乃提了灯笼一照，吓得魂儿都飞了，大喊，“来啦——老爷遇刺啦——”惊得屋里全都涌了出来。

最先跑过来的便是李先生，夺过灯笼瞧了瞧，道：“老爷已归西了。”一众歌姬清客立时嚎啕大哭，真假不知。李先生乃脆将灯笼里的蜡烛取出来细照了会子，道，“一招封喉，极利落，是个练家子。”又问方才那个歌姬呢。

众这才想起她来，四面一寻便寻见了。几个上前七手八脚抬歌姬进屋子摇醒，她老半才回过来。又问她话。原来她扶着谭默出屋子才绕个弯儿，忽见树上仿佛有个黑影，便抬瞧了一瞧。那黑影猛然跃下，一脚将她踢飞。她只喊了一声便晕过去了，后如何全然不知。

有个清客喊道：“快些阖府搜查！”

李先生摆手道：“这么久的功夫，那刺客必早走了。”乃命快去请刑房老吏董明来。

一时董明请到，秉烛夜查。旋即在谭默衣袖下寻到一个纸片子，上画了个古怪的图形。他没瞧出那什么，便袖了起来。又四周寻看，乃道：“刺客使的是剑，且剑极锋，必然是宝剑。树杈上勾了一缕黑丝，大约穿的是夜行衣。那丝乃是蚕丝，足见刺客富裕。”又四处走了一遭，指隔了三四株的树下一个脚印子道，“刺客身高少说八尺。”再命取梯子来，他要上屋顶瞧瞧。

屋顶上足印子有好几串，乃是同一双鞋留下的。董明下了屋顶向众道：“刺客少说来踩过三回点了。”又命牵他的狗来。那狗沿着树下的足印一路汪汪的跑，直跑到谭府西墙根下。董明道：“刺客走的是最快的路，不曾绕半点圈子。可知他知道今老爷在何处设了酒宴。”

又引着狗出墙再找。不多时狗便寻着了味道，撒腿跑开了。跑了半，终对着一户院子狂吠。跟着来的几个谭家的下便变了脸，有两个“扑通”跌坐在地上，喃喃道：“莫非是鬼？”

这户家已没有了。他们家老太婆裁缝手艺好，旧年给谭默的一个姨娘做衣裳。因老儿生了病，便让闺来谭府送货，可巧撞上谭默。那孩儿不过十四岁，生的也算不上好，不知怎的让谭默瞧上了，便留下了家闺不给走。小户家的孩儿娇生惯养，哪里禁得住谭默那虎狼一般的？不过半个来月便病了。老两听说儿让他扣下、硬着做姨娘，不肯答应，来府上闹。谭默不过一时新鲜罢了，哪里把那孩儿放在眼里？偏有一回听见老两哭的烦心，便让将那孩儿掐死还尸体给他们。老两安葬了闺后双双悬梁自尽，还是街坊帮着土的。

董明也知道这户家，身为下官无可奈何。乃命砸开门。那门又没锁，一推便开——众便是一惊！屋中竟有烛光。老两死后，街面上有传话，说打更的半夜经过这屋子门见过老太婆开门出来。这里遂成鬼屋，数户街坊搬家了。跟着来的便有吓得要跑。董明是不惧鬼的，拉着狗走在前。却见那堂屋里净净，显见是有打扫过了。案立着一对白蜡烛，地下的灰盆中堆了许多灰，尚是温的。董明随手取了根蜡烛，对着灰盆细查了半，道：“有些是纸钱，有些却是丝绸的灰，都烧得极净。寻常烧纸烧衣裳难得这么净的。”再探鼻子吸了吸，“原来是倒了香油。”又带着狗围着院子走了半，狗再嗅不出刺客痕迹了。

李先生遂上前问道：“董大，可有线索？”

董明道：“刺客为一身材高大之男，惯常飞檐走壁，善使剑，行为谨慎，做过飞贼。”

李先生问：“何以见得？”

董明道：“内行。”

李先生点点：“只怕是这户家的亲友，替他们报仇的。”

董明道：“若为亲必是外地亲眷，若为友则必离开漳州许久、近才知道此事。他们家贫寒。刺客既穿得起丝绸，多半不是亲眷。”

李先生道：“既然本身就是做裁缝的，留下些贵的衣料角子替要紧的亲戚拼件衣裳也是有的。”

董明道：“贵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