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这郭老太爷显见是个有有脸的，他一过来，打群架的两家登时住手了。谁知他竟全然没理会打架的，走到贾琮跟前拱了拱手：“这位小哥，可否到小老儿家中坐坐？”

贾琮看了看那孩子道：“我是随瞎猜的，老家莫要当真。”

郭老太爷又拱手笑道：“小老儿年轻时也曾出门闯，如今老了，平素同外乡说了话儿、打听外的事儿。并无歹意，只想听听新鲜。”

贾琮扭看贾敘。贾敘遂说：“既这么着，就叨扰老家了。”

郭老太爷虽什么都没说，打架的自然而然就不再打了，各自散去。亭长抹了把汗，向郭老太爷说了几句恭维话，又命去请大夫。贾家几个随郭老太爷进了郭家，却不进正厅，只往西北一间小厢房里坐着。众吃了两茶，郭老太爷问道：“敢问小哥，方才你说，那袁家的孩子？”

贾琮忙摆手道：“当真是瞎猜的。”

郭老太爷皱眉道：“怎么猜的？”

贾琮瞧了瞧这老，道：“才已说了。那孩子长得像郭老爷，他母亲又不好看。一个富户老爷纵然与家中佣偷也肯定挑个漂亮的啊！偷换孩子这种事我听说过许多。”

郭老太爷一惊：“偷换孩子的事儿你听过许多？”

“许多。”贾琮道，“真的很多，京城金陵广州哪儿都有。”

“只因为这个你便猜的？”

贾琮道：“老爷子，我们是路过的，在你们镇上吃顿午饭而已。只知道这么多了。”

郭老太爷点点：“罢了。烦劳几位稍候片刻。”他遂拄着拐杖出去了。

刘丰低声道：“这老有些古怪。”

贾琮道：“岂止古怪！只怕换孩子是真的，而且他还知道！他是郭老爷的老子吧。若是被换掉的是个孩儿，保不齐家想要个孙子；换掉的是个孙子算怎么回事？那孩子吓得跟猫儿似的，也不见他心疼。难道不是亲孙子？”

话音未落，脚底下一翻，他们坐着的那一整块地面“吱呀”的打开，椅子便悬空了，连往下掉。亏得这回出来的四个两个是高手，贾敘陈瑞锦踢着椅子弹起来，一个顺手捞起刘丰一个随手捞起贾琮。他二互视一眼，拎着两个直上了房梁。不多时，那郭老太爷拄着拐杖回来瞧了两眼，点点走了。

贾琮抹了把冷汗，道：“五叔，这老什么来历？”

贾敘想了半：“全无线索。有这个本事的，若非绿林贼首，便是朝廷大员之后。”

“看他们家这么俗气，也不像是什么高之后。”贾琮嘟囔道，“五叔，咱们回酒馆去怎么样？”

“嗯？”

贾琮嘿嘿两声：“咱们马还在酒馆呢。回扮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只说同郭老太爷吃了点茶回来。”

贾敘看了他一眼：“也好。”

遂悄然翻墙越瓦离了郭家，到外如同无事一般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回到酒馆取马，掌柜的还问他们呢。贾敘道：“老家上了岁数，只略说几句话便打发我们走了。”掌柜的有些失望。他们又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坐着歇会子，打听郭家的事儿。有个小二哥这会子空闲，便来同他们说闲话。

原来这郭家自打前朝开始便是本地富户。原本丁兴旺的，后来渐渐的迁移去了外地。郭老太爷家里兄弟三个，前两个统共养下了七个闺。他本是老三，早年也在外跑码做生意，四十来岁才回来，娶媳生了郭老爷。郭老爷打小便是个纨绔，如今也好不到哪儿去，勾搭过不少大姑娘小媳，也难怪家男起疑心。郭老太爷在镇上德高望重、扶危济贫，说话比亭长还管用。因对儿子早已死了心，这些年皆一心教养孙子。

贾琮等对视了几眼，都心知肚明。遂结账出了酒店，贾敘因想看看那个穿蓝的小子，便寻打听。原来那孩子是袁家一个本家侄子，这会子都在袁家包扎收拾呢。贾敘到了他们家说了来意，只道自己是个路过的镖师，看那孩子天赋难得，问问他可愿意跟着走。孩子的爹忙问他在何处高就，贾敘道：“京城太平镖局。”

“京城”二字在寻常小镇极惹羡慕，袁家登时便同意了一大半。那个孩子也很愿意学功夫，不得立时过来拜师，眼睛里直冒光，贾敘瞧了便有几分喜欢。此事不小，家家里还得商议，他们暂且在此处等等。这家主极好客，留他们宿在家中。

贾琮回瞧见那个被疑心的孩子，缩在院子角落里可怜见的，还时不时有围着他端详了半，或是踢一脚、打一下。想了想，回身进屋向拉着那姓袁的避去无之处喊道：“袁先生！”

那忙摆手：“使不得！我哪里当得先生二字。”

贾琮道：“不过是个说法罢了。我唤你做袁大叔如何？”

“好、好！”袁大叔笑开了花。

贾琮低声道：“你那儿子委实是郭老爷的。”

“果然如此！”袁大叔大怒，“那老孙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