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挑起核桃走了，吕三丈还扭着瞧家。

有个兄弟咳嗽一声：“吕大哥！脖子扭了！”众哄笑。

吕三丈仍恋恋不舍转过道：“好标致的大婶！那模样子，当真像我媳。”众愈发笑得大声了。

不多时，他们找到了丰隆米行，手持信物见着了大掌柜。这掌柜姓万，实则乃是方雄的一个侄儿，将“方”字藏了。前些子听说方家出了事，吓得了不得。后又听说方家孺被救走了，心下大定。因蜀国正在拿他们，故也不敢随意派去打探、恐怕惹事。如今见了他们，听说老太太、太太、姑娘、小爷们都好，便放心了些。

先安置了诸位兄弟，吕三丈乃独自与万掌柜到密室说话。他道：“老太太说了，东西暂不动。蜀王那搜拿这些东西搜得紧，全然未疑心到蜀国之外来。等风声过了再说。我们那粮快尽了，只运些粮回去救急。”

万掌柜点道：“老太太想的周到。”又问，“如今家里如何？”

吕三丈轻叹一声：“没有成年男丁，我又不是主子。万般无奈，如今三姑娘扮作男暂且主事。”

万掌柜默然片刻，咬牙道：“蜀王便是个白眼狼！当年是谁迎他蜀的？数年功夫他便过桥抽板。”

吕三丈道：“红骨记不卖火器给咱们，咱们凭着刀斧哪里是蜀王的对手？为今之计，唯有先安稳下来、好生练兵；待蜀王搜了一阵子搜不着，再设法冒作别的王爷手下去买火器。不然，大的仇没法子报。”

万掌柜点了点，问道：“吕兄弟这趟来的可着急么？”

“着急，家里等粮食呢。还望万掌柜快些预备粮。”

“我这就去预备。”万掌柜又道，“若还要什么只管说。”

吕三丈犹豫了片刻，道：“不知道万掌柜在长安可熟络么？”

万掌柜道：“我已在此三十余年了。”

吕三丈面上起了一丝红晕：“方才我们进城后不知道路，有位卖核桃的大婶给我们指了方向。我想着，须得再多谢谢她才是。”

万掌柜道：“一个指路的，谢过便罢了，吕兄弟还找她作甚。”

吕三丈脆说：“那大婶的模样儿我瞧着极顺眼。”

万掌柜怔了怔，抚掌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小事一桩！”遂使去外寻访打探一个模样儿长得好的卖核桃大婶。

不多时，有机灵的伙计已打探到了。原来此夫家姓贾名余文，本是个读书，年初时抱着一大包袱诗文离家而去，说是想找个在大老爷家做清客的差事。家中没米下锅，贾大婶遂到长安城来寻她丈夫，偏大小衙门、大户家都没有此。这贾大婶因可巧认得了一个核桃贩子，遂学家贩核桃讨生计。

吕三丈闻听叹道：“她男实在不晓事！家有娇妻还到处跑。”

万掌柜笑道：“吕兄弟说的是！依我看，她这男哪里比得吕兄弟怜香惜玉。”

吕三丈涨红了脸，向伙计要了这贾大婶的去处，一溜烟儿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