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司徒磐道：“他真要娶就让他娶吧。”

冯紫英一愣，道：“那也不能当真娶个丫鬟……”见司徒磐面色不似作伪，迟疑许久道，“他若当真想娶，总得编排个身份。”

“随他的意便是。”

冯紫英乃出了燕王府一径到了梨香院，贾琮还在翰林院呢。等了半，直至晚饭时分他才回来。遂问他：“你上回说要娶起.点姑娘是怎么回事？”

贾琮拍了拍脑门子：“忘记跟你说了。”遂扯着冯紫英到书房告诉他，“起.点姐姐身世有点复杂。”遂将刘登喜从齐国府将她要走、送到大内卫营说了一回，冯紫英眉毛顿时拧了起来。贾琮末了说，“京中大之前卫子周大梅便已让慧太妃收服了。后陈王出京，她遂命周大梅领着一众卫跟去陈国。陈瑞锦因恨了齐国府十几年，不愿意就那么算了，便离了宫，差阳错认识了我母。我母还以为她是因家无处可去，遂送来我这里当丫鬟了。看着很巧，实在是真巧，我已查透了。”

冯紫英听罢良久不语。贾琮又道：“此事有点子疼。她虽是齐国府的小姐，偏又与那府里有怨。我也不愿意跟他们扯上瓜葛，不然，万一他们拿着毛当令箭多麻烦？若改名换姓我却觉得没必要——又不是见不得。好在她名字俗，叫这个的很多。我们若不说，想来他们府里也不会硬往上凑？”

冯紫英问道：“她老子娘都还在么？”

“在呢。”贾琮道，“连她祖父陈翼都还在呢。”

冯紫英道：“这个我知道。你总不能白娶了他们家的闺不告诉娘家吧。”

贾琮眨眨眼：“我不知道那是他们家的啊！横竖我成亲也不预备请齐国府的，纵当真要请也不会让他们见到新娘子，纵见到了他们也不认得啊……都多少年不见了，认得出才怪。对了！”他拍掌道，“我不在京城成亲啊！我老子那岁数了，舟车劳顿回京也犯不上，只在南边成亲便了。来只说贾琮在南边娶了媳陈氏，嘿嘿天下姓陈的那么多。我打出世到现在还没去过齐国府呢。”

“倒也是个法子。”冯紫英又想了半，道，“大内护卫素来消息严密，我与王爷皆不大清楚。此可靠么？”

贾琮道：“她不可靠就没可靠了。”

“可会与陈王还有瓜葛？”

贾琮哑然失笑：“陈王身边已经没有大内卫了，冯大哥知道么？”

冯紫英一怔：“怎么回事？”

贾琮道：“此事究根问底是陈王他自己作的。卫首领周大梅的妹子护着陈王征战东瀛，陈王瞧家长得漂亮，想收她房。偏这个周姑娘没瞧上陈王，就出走了。因她出走时陈王已到了琼州，也不敢回陈国去见她姐姐，径直上船当了海盗。两年后这个海盗当上了海盗子，领着数万海盗攻占爪哇国。”

冯紫英顿时明白过来：“原来爪哇国主是我朝卫！”

贾琮点了点接着说：“本来大家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不是挺好的么？可惜陈王是个傻子。那个周护卫在外得成事业后大约是写了书信回去，或是有海商之类的传了消息陈，横竖陈国那边就是知道了。周大梅脑子抽风、想去劝说她妹子献国陈王。然后她就被周护卫扣押在爪哇了。”

冯紫英击掌道：“竟是如此！我半分没料到。”

贾琮笑道：“家当过海盗子又当了国主！怎么可能献国？那个周大梅好傻。然后周护卫就把其余的卫一并拐走，这会子大约都封了正经能上朝的官吧。”

冯紫英却另有念。有给自家传箭书，说是与刘登喜有仇。因为燕王次子司徒岧乃是慧太妃所杀，为了多谢冯紫英杀了那阉，遂替他行刺慧太妃为酬。爪哇国主周护卫出走算得上背主叛逃了，未必肯写信回去。保不齐此事便是那行刺慧太妃之所为，以调虎离山之计调走那个叫周大梅的卫首领。不然，慧太妃何以死得那么爽利？念及于此，他问道：“此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琮嘻嘻笑道：“那个周护卫离开陈王本来就是我挑唆的。当时王爷刚把三姑姐姐派到南边来，她拎我一道去琼州查看，还跟周护卫打过一架。我看周护卫不是那种有心攀龙附凤的子，说了些风凉话，三姑姐姐又拿她自己早年之事做比方，不想她竟当真走了，也算歪打正着。”

冯紫英不禁笑了：“原来是你二做的好事。”

“爪哇国盛产可可茶，我们家眷最喝，前年便已来了商同台湾府做生意。”贾琮道，“下回让琏二嫂子给你们家送些。”

“也罢，我尝尝什么好东西。”冯紫英翻回去再想那个齐国府的四姑娘，一时也说不出不妥来。且她若是这么个身份，配贾琮委实配得上。只是陈瑞文如今已去了吴国，他们家还有个姑娘在吴王宫中且生了一子。

卫本是宫中机密，纵太皇太后也未必知道。冯紫英想着，大内柳家许会知道一二。他遂去了理国府，托理国公柳彪向他们家另外那支打听。过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