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老板被灭，怕是没遮拦的缘故。那小丫鬟与婆子被灭，必被我的跟踪，让幕后之发觉了。”

贾琮摸了摸后脑勺：“那个小丫鬟既是林鸾新买的，可能是有设法送过去的，也可能是临时收买的。林鸾大概没什么问题，不然她报案嘛。”

冯紫英道：“先使将环儿的院子细查一遍，可有什么不妥之物没有。”

贾琮道：“不会吧！我们家挺严实的。”冯紫英瞪了他一眼，贾琮嘿嘿两声，“是是，回去就查。”过了会子他又道，“要不你帮我们查查？”

冯紫英想了想：“也好，我使查查，比你的周全些。”

贾琮道：“隐凤居要不要查？怎么新旧两个掌柜都同一个面馆老板有？”

冯紫英道：“死了的那个我不知道，如今这个姓马的是个八面玲珑的。明儿我再去探探。”贾琮答应一声，二又说了会子话，他便回府去。

不曾想晚饭之前贾琮又回来了，面色古怪、眉紧蹙。冯紫英正坐着想事儿，欲将此案理顺些；见了他忙问：“回来做什么？”

贾琮往他对面一坐，道：“不用去查那个坐马车的漂亮了。”

“你知道？”

“她方才来我们家找我了。”贾琮道，“是蒋家嫂子。”

“谁？”

“薛蟠的妹子。”

冯紫英一惊：“是她？”

贾琮点道：“拿了一桩事儿问我的主意，又要瞒着薛大哥哥。合着前些子薛大哥哥去了一回那家面馆，仿佛瞧上了那个漂亮的寡。”

冯紫英呆了半：“不会吧！他跟刘大家都这么些年了，连都没见他沾过。”

贾琮吐了气：“故此薛大姐姐才疼么。她儿子不是过继过去了？寡也是……若是生了一男半的，她儿子算什么？故此她今儿去寻那个寡谈买卖，给她三千两银子，让她离开京城。那寡不肯，只说她二清清白白。这会子正僵着呢。”

冯紫英皱眉道：“薛蟠的妹子去见那寡，林鸾的丫鬟怎么会知道？”

贾琮两手一摊：“天晓得！我问她什么时候决定去的，她说昨就预备好了今儿过去。怕是蒋家也有让幕后之收买了。再有，纵是薛大哥哥瞧上了个寡，与我们家何？那个金婆子是怎么扯进去的？”

冯紫英道：“不论如何，明儿先查查环儿的院子。”半晌，摇道，“我却不信薛大傻子会瞧上旁。多少年了，他什么样的美没见过。会不会是她妹子弄错了？”

贾琮恹恹的托着腮帮子道：“要不咱俩去问问？我还挺喜欢刘霭云的。哎，这都什么事儿啊。亏了我一直当薛蟠是个痴种子。”

冯紫英敲了敲桌子：“明儿过去。”

贾琮蔫乎乎的在掌上点了点：“若不是已有了心上，我简直又要不相信了。”冯紫英戳了他一手指。

殊不知这会子薛家也热闹着呢。薛蟠鼓着腮帮子坐在主位上，道：“横竖我不答应。”他身旁坐着刘霭云与薛宝钗蒋子容两子。

宝钗苦笑道：“这不是没法子么？嫂子都不介意了。”

刘霭云端端正正坐着：“我介意。”

薛蟠瞥了他妹子一眼：“听见没？你嫂子介意。”

宝钗劝道：“江姑娘本是替太皇太后做暗买卖的。若将她扯到冯大跟前，太皇太后这买卖岂非不好做了？”

薛蟠道：“这年爵位本没什么用处。你和母亲非要买，我也不拦着，只当是给你二买了套面。如今扯进去这么些事，无端的四五个被灭了，何苦来沾上这些？咱们家与荣国府、平安州、各家王爷皆有扯不断的生意往来，要爵位做什么使？你瞧瞧，那些公门侯府有几家还能过上好子的？”

宝钗道：“买个爵位并不似买了面。没见荣国府也买了？除去颜面上好看些，终究是向朝廷表了个忠心。”

刘霭云问道：“哪个朝廷？”

薛蟠立时跟了一句：“哪个朝廷？太皇太后那点子分量连个寻常的王爷都不如。”

宝钗缓缓的道：“司徒氏。”乃看了她哥嫂一眼，“咱们家已是富可敌国了。因为与荣国府并两广的舅舅有亲戚，燕王不动咱们。若非这两家，咱们这么大的产业还能拿得住么？只当是是变着法子给司徒家送几个钱也好。”

刘霭云道：“大姑，你哥哥并非不赞成你买爵，乃是不赞成你替太皇太后瞒着那面馆的用处。如今燕王势大，太皇太后不过是个虚架子罢了。倘或他从别处得了实在信儿，咱们家如何跟燕王代？”

宝钗道：“那面馆一回谈爵位生意便是跟咱们谈，从前还没谈过的。”说着回看了一眼她丈夫。

蒋子容本来在装作游天外，这会子只得开道：“那位江姑娘只说遮掩过这一回便罢了。”

薛蟠指着鼻子道：“我哪里会扯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