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听见茴香说她祖父是个木匠，贾琮猛然想起数年前一桩旧事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那会子林黛玉好悬让司徒磐卖给一座庙的一僧和尚当徒弟，逃脱之后心里不痛快，领着贾维斯施黎杨二伯偷了司徒磐一件要紧的东西——一个拳大的老樟木盒子。开盒子的线索就在先帝赐予先荣国公贾代善的大玉山子上，盒子里藏着先帝的三份传位诏书。皇帝家中要紧的东西虽多，重到惊动大内高手暗中灭木匠满门的不会有多少。

他转念又一想，倘若只是做了个盒子、做完之后木匠就可以死了；先帝为何放他回了老家、还封了个四品闲官当？且当了一段不短的时间，长到木匠的孙也如同官宦家的小姐一般请了母。莫非那老木匠手里还有先帝什么把柄？这里又有江南甄家什么事？后世红学家说甄家为贾家之照影，说不得甄家也藏了什么秘密也未可知。

想了许久，贾琮对茴香道：“我需要见见令堂大。”

茴香忙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贾琮道：“她再不知道也在你们家生活了几年。有些你们以为不要紧之事，保不齐非常有用。”茴香皱了皱眉，显见不大愿意。贾琮乃正色道，“古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又有古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灭门这么大的事，躲是没用的。挖出根子来，总有解决的办法。纵然当真打不过唯有躲，查清楚了也能知道躲到哪儿去才安全。”茴香面有踌躇。贾琮又道，“难道你真的愿意当一辈子老丫鬟？令堂大愿意你当一辈子老丫鬟？”

茴香眼中闪了闪，半晌，仍旧摇：“她胆儿小。”

贾琮道：“敢带着你走南闯北，胆儿再小能小到哪儿去？茴香姑娘，我尊重你才一再征求你的同意，这么要紧的事根本不可能不查到底。”乃摊手道，“你瞧，这就是做才的坏处。我跟戴宪打个招呼就能把你们全家要来。”

茴香淡然道：“阖府都知道我是太太的，纵是老爷也不能胡动我。”

贾琮诧异不已，打量了她半才说：“刚才那话，你是真的那么以为？”

茴香淡然一笑：“戴家若没了太太，必得大。”

贾琮点：“我信。主母嘛，还是很要紧的。然而这种事戴大心底隐约知道，却多半不会重视。”乃喊了外的进来，让他们去请吴小溪。

一时吴小溪过来，贾琮站起来拱手道：“烦劳吴掌柜帮个忙。”吴小溪轻轻挑眉。贾琮挤了挤眼，“帮我向戴宪大讨要这位茴香姑娘和她全家，就说我瞧上她了。”

吴小溪含笑追问道：“真的？我就这么说去啦？”

“真的啊——”贾琮摊手道，“我只说‘瞧上了’，瞧上了天赋不行么？”

吴小溪扫了他一眼：“要不要另换个由？茴香姑娘模样儿并不出挑，家肯信么？”

贾琮伸了个懒腰：“模样儿不出挑才好要来，不信你试试。”吴小溪耸耸肩，转身出去了。茴香依然泰然自若的模样，浑不信戴宪会将她给出去。

到了黄昏时分，有红骨记的小伙计去喊茴香说：“姑娘大喜！你父母兄弟侄儿都来了！”

茴香呆了半晌才站起来，犹自不信：“什么？！”

那小伙计道：“外让茴香姑娘去迎接呢，姑娘的父母兄弟、全家都来了。掌柜的命给你们收拾一间小院子。”

茴香惊得张大了嘴：“不可能！”

便听贾琮在外得意洋洋：“都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茴香几步跑了出去，只见贾琮手里捏着几张纸片子，“你们全家的身契也都送来了。”

茴香抬目瞧见最上那张正是她自己的，不由得浑身冰凉，往后退了两步靠在门上。

又有吴小溪闲闲的踱步过来，问道：“我竟纳闷儿，戴宪这么快就把给过来了？”

贾琮比了比上的帽子：“他欠着我呢，而且我还暗示了他可以帮着通京中门路买爵位——朝廷爵位也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吴小溪想了想：“也是，指着你升官发财，送个丫算什么？”

“我说了模样不出挑更好要吧。不出挑的，戴宪纵见过也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便会想着，那个丫想必自有动之处。”贾琮扭看着茴香，“你纵是个诸葛，戴宪眼中也不过是戴府无数个丫鬟当中的一个，与别个没有不同。”

茴香扶着门呼吸半，颤声道：“太太怎么会答应？”

贾琮道：“太太又不做主，凭什么说了算？戴宪如果在乎戴夫，当年就不会有戴表妹什么事。你和戴夫都觉得赢了‘表妹’就赢了后院；其实在戴宪看来，表姐也好表妹也好谁当太太无所谓，都同样不重要。戴太太纵然这会子死了，大不了戴宪另外娶个二十来岁的续弦很妥当，依着他现在的地位还能找个门第更高的大户小姐。大户小姐受过比戴太太更好的教育，戴家内宅那些事能管理得比戴太太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