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6.第五百五十六章

方告诉他了生世。

甄得仁当年这马力山认识了新寡才半年的李翠花，勾搭到一处。后李翠花珠胎暗结。李翠花尚未察觉、甄得仁先察觉了。寡怀孕终归不是什么好事。甄得仁便给了李翠花些银子，让她假扮吃飞醋跟自己翻脸。甄得仁的另一个姘又上她门前去耀武扬威，李翠花骂又骂不过，那姘还不依不饶，只得去别处走亲戚避风。她在亲戚家将儿子生下来又寄养在那亲戚家，自己依着甄得仁的话回到马力山。

甄得仁遂扮作与她重修旧好，又将那个姘哄住，两跑享齐之福。又告诉李翠花，那姘是个幌子，自己压根儿不想跟她好；李翠花信不疑。甄得仁替儿子取名藏珠，让李翠花好生养着，“将来能当大官。”李翠花愈发信不疑。

又过了两年，一晚上，甄得仁趁着月亮领李翠花来了这个山坳，站在上指道：“这块儿埋了皇帝家极要紧之物。将来总有一，我们儿子长大了，皇帝也另换了一个新的。新皇帝肯定会派到这里来找东西。我有个孙，知道天罡的排序，也会跟着皇帝的过来。让她把那排序说出来，我们儿子必能当大官。”李翠花牢牢记下了。后甄得仁办完事走了，李翠花将甄藏珠接回来，只说是从亲戚家收养的。知道儿子早晚能当大官，便很是娇惯他。马力山之事她从没说过，直至贾敘拿着画像找上门去。

甄藏珠闻听便知道自己快要当官了。因甄得仁只指给李翠花这个山坳，山坳极大、并不知道皇帝想要的东西在哪儿，他遂脆在这山坳左近搭了个棚子夜守着，终有一守到有领着贾敘过来。山里眼睛亮。甄藏珠老远便看见贾敘围着下那点子湖水转了好几个圈子，便猜东西藏在湖边。他并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又怕贾敘抢先找到东西贪墨了他的功劳，急的了不得，回去便睡不着觉。

李翠花知道了，从箱子底下翻出一幅画儿来，说是甄得仁留下的。甄藏珠一瞧，画的就是山坳中的那湖，湖边一坐一趴两只兔子且隔得不远。甄藏珠一琢磨，想必兔子便是暗示那东西埋藏之处，遂拿了铁锹来这儿翻。

贾敘等听罢互视了几眼，贾敘道：“你母亲可曾告诉你是什么东西？”

甄藏珠摇：“只知道能当大官。”

贾敘道：“也不知你母亲可还瞒了你什么没有。”

甄藏珠忙说：“老爷若不信，不如再问问她去。”

贾敘冷笑道：“你卖老娘倒是卖得快。”遂示意柳二押着他回家去。

他二走在前，贾敘茴香在后。贾敘乃问道：“你信么。”

茴香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瞧他那模样，这些话皆非他能编排得出来的。细细想着，仿佛又不通。我委实不知道什么天罡的排序不说；难道他问我我便会答？”

贾敘微笑道：“天罡排序你必然知道，只是恐怕并不知道那就叫做天罡排序罢了；或是你祖父使了什么法子暗暗藏到只有你能找到之处。至于让你把那个排序告诉这个甄藏珠——我猜是那个李翠花想多了。甄得仁之意应当只是你知道而已，并没有让你告诉他们儿子。”

茴香不大明白：“我若不说，他岂能当什么官？”

“你自然会说。不是告诉甄藏珠，而是告诉皇帝的。”贾敘道，“你纵不想说，但凡他们能找到你，自然有法子让你说。”

茴香皱眉：“又与这个甄藏珠何。”

贾敘冷冷一笑：“莫忘了你是个孩儿。且三十多年前，也没能想到先帝有那么长的寿命。”茴香忽然呼吸快了起来。贾敘瞧了她一眼，道，“先帝寿长，太上皇就当了十几年。他若早死个七八年，新君正经接管朝政之时你只得十三四岁；早死十来年你就更小了。倘若先帝驾崩得早，新君的找到你你尚且年幼，而甄藏珠却已是个成年男子了。你手里有天罡排序却并不知道那是天罡排序，他手里有甄得仁的画。你二在天子跟前纵有秘密也必然藏不住，说不得双双立功。可这个好处最终必是算在甄藏珠上的。”

半晌，茴香冷笑道：“是了。他是男丁、又是长辈。”

贾敘点：“至于你，许一户好家、官府送点子嫁妆，足矣。”

茴香道：“祖父为何不悉数告诉我这位叔父？”

贾敘道：“他若知道得太多了，只怕又是灭的命。一个聪明孙，嫁给谁横竖官府说了算，实在不放心找个信得过的官宦子弟娶了便是；一个山间民养大的儿子，什么都不知道。新君实在没必要杀你们。”

茴香默然良久：“那时候我还没出世呢。”

贾敘点赞道：“甄老先生想得极远。”

茴香又问道：“天罡排序是什么？”

贾敘想了想道：“道家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说，为北斗之星。你好生想想，当年甄老先生可曾给过你什么星图？或是给你看过什么画？你去甄应嘉府上之时身上的衣物可曾绣了星星？排序么……星图四季不同，想必那些星图的排序也藏了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