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龚鲲道：“也罢。我方才起了个念。虽不甚清楚，大略知道如何处置。”林黛玉瞥了他一眼，提笔在纸上不知写了什么递给他。龚鲲见之连连点，“英雄所见略同。”黛玉抿嘴一笑，将那张纸团成一团丢进桌边的竹筐。

一时林海过来，众皆起身相迎。贾琮欲让他坐主位。林海摆手道：“这是你的办公室。”乃随意坐了。贾琮又费了一通舌再说了一遍。林海闻言皱了半的眉，“此事我委实不知。”

贾琮道：“不是向您老打听。您老主持岛内宣传也这么些年了，老百姓是个什么想法您比旁清楚。对付完首领之后，那些教众该如何引导，您老能出个主意么？”

林海捋须而笑：“你是不是打了什么主意？”

贾琮道：“有大量信徒又不能公开活动的宗教，难免装弄鬼。依着林姐姐的主意，择机捅他们的‘法阵’，便会有个信仰崩塌，而后就是信仰真空。姑父，这个时候趁虚而是最便宜的。”

林海思忖道：“你想让什么趁虚而？”

贾琮脱而出：“无论。与其用一个替代另一个，不如无。”

林海又想了会子道：“不如先查清楚，这个弥勒教天师道的钱是从哪儿来的。是善男信捐的还是大财主捐的，又用在何处。”

贾敘道：“我虽不知究竟，既是连太祖爷都不便清剿，不会是大财主捐的，没有哪个大财主有钱到那个份上。多半是如同抽税一般向信徒抽的，没钱的信徒便帮着做活、以工抵捐。”

贾琮叹道：“我朝国太好骗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林黛玉瞥了他一眼：“莫白白慨叹，说点子有用的。”

贾琮摊手道：“全民义务教育啊！”

林海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再有，你说以无论趁虚而，必出大祸。”

贾琮一愣：“啊？”

林海指天道：“举三尺有明。若没有，还不肆意为恶么？”

贾琮摸了摸下：“也有理啊。”倘若皆不信灵，横竖做了再多坏事也无碍，杀放火都无碍，不得套？都自律这种妄想，三百年后那个时代以事实证明是不可能的。遂想了半，道，“罢了。既然如此，就兴道吧。”抬目一瞧，从林海开始到最小的柳小七皆一副“果然如此”的色，忙解释说，“我说兴道不是私心。道家讲究清净无为，你可以不信、但不要打扰我飞升，是排他最少的宗教。而且不惹是生非……”偏他越这么说，看林海等的意思越是不信，乃跌足道，“真的！”

林海笑道：“你纵有私心也无碍。”

龚鲲咳嗽一声：“天师道就是你们道家的。”

贾琮没法子解释自己不是真道士，张了半的嘴愣是一个字说不出来。末了，心中苦笑道：罢了。既借哪吒三太子的名声用了这么久，只当给家道家还个也罢。遂摊手：“他们那样修炼永远飞升不了。根本就是当官当不上，另辟蹊径过过官瘾。”林海闻言无声笑了笑。

又说了几句话，贾琮拿眼睛直溜柳小七；柳小七遂取出那个小罐儿来。贾琮指着那罐子道：“这是聚宝盆，专门生金银的。”

林黛玉轻呼一声：“这是……琮儿说的巧克力么？”

贾琮点：“这世上二成的占着八成的财富，此物就是卖给他们的做常消费的。”

林海道：“得找贾敘家的来商议。”

贾琮愣了半：“哈？谁？”龚鲲先笑了起来。贾琮旋即反应过来说的是吕三姑，放声大笑；旁也跟着笑。

柳小七连连摇：“当五爷告诉我他媳就是城西一霸秦三姑，我还当他吹牛！”乃指着贾琮道，“那是燕王的最要紧的心腹！连她你都能拐走，并林大，还有谁是拐不走的？”

贾琮架起腿来：“第一，贾敘家的是五叔拐的，我只在最后关助攻了一手——这个功劳还的算在我上。第二，林姑父是林姐姐拐来的，我也贪不得功。第三，孟子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是燕王与太上皇冷了臣子的心，更不与我相了。”

林海来台湾府多年，早已惯了贾琮从后世搬运来的规矩。这会子猛然想起京都旧事，层层叠叠如一般。半晌，叹道：“竟是恍然如梦。”

柳小七尚且不知林海秦三姑的事，他只想着燕王太上皇是先帝的儿子，横竖皇帝家的都差不多，看着林海宽慰道：“林大，您瞧瞧我们家祖上、瞧瞧贾琮他祖父、瞧瞧甄得仁，您老已是极好运气了。”

林海啼笑皆非，又叹道：“先帝竟连□□爷的陵寝都掘……”

贾琮眼一亮：“小七！五叔可查出那些东西在哪儿没？就是太上皇挖了他亲爹的坟搬出来的那些。”

柳小七微怔了怔：“五爷没提过此事。”

龚鲲立时从桌子底下踢了贾琮一脚。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