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让台湾府的细作调换了假的，将他们诱来此处。显见野柳港的地势可令台湾府兵占上风。这军师还不定什么时候就已算准了自己的心思，仿画郑儿那张海图也得费不少呢。念及于此，他缓缓问道：“敢问，那张假海图是何时调换的？”

林黛玉微笑道：“在郑府就调换过了。郑儿若是详尽同你们商议，一眼就能看穿。偏他撂了挑子，李将军过去的时候他还吃醉了酒。”

李国培道：“林军师就不怕让他看出来？”

林黛玉道：“去你们营中调换海图太难了。临时送的细作混不到李将军跟前，我们早年又没想过会跟你们打仗、并未预先送进去。至于郑儿……肯给你们一张海图还是我们家细作劝说的。”

李国培哼道：“老夫竟是输在自己手上。”

林黛玉饮了茶道：“你们那些掺了沙土的哑弹也是我们做的。然后以低价卖给戴宪家的铺子。依着戴宪的子，闭着眼也知道那些哑弹十成十会进李将军的船舱。”

李国培跌足叹道：“贪官误国！”

林黛玉又笑：“戴宪大代理福建巡抚事物，此事也是我们家细作撺掇的。黄文纲耳朵并不软，可这些大们都一样——主与民择其一，取主；主与己择其一，取己。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燕王的事再要紧，哪里比得过自己？被一个四品小官压在上，那小官还是福建省最富庶的官商；郑儿纵有弥勒佛那么大的肚量也忍不了。李将军生地不熟、又独木难支，纵有天大的本事如何施展得出来？”

李国培恨然咬牙：“若没有这些，老夫何至于兵败。”

“李将军逗我玩呢？”林黛玉盈盈含笑，“遍数中原诸国，从燕蜀吴算起，哪国官宦不是如此？怎么可能没有这些呢？”李国培默然。林黛玉看了他会子，道，“不过台湾府就没有这样子的。”李国培瞥了她一眼。林黛玉道，“倒不是这里的官员清廉，是这里的规矩太死硬了，让无处浑水摸鱼。李将军——”她举起茶盅子来，“可愿意抛掉那些拖后腿的同僚，加我们？别的不敢说。一不会让你被同僚坑死，二不会让你被同僚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