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 第六百七十五章

话说蜀国将地下牢狱二百三十七坛子骨灰之主的姓名籍贯发往各国，托各地官府帮着寻找家眷。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贾琮也凑了个热闹,让自家邮局依照地址无偿给各家送信告知此事。饶是这会子临近年关,依然有许多家快马赶来接回先骨灰。

蜀国的家眷最先来,还有位七十多岁的老爷子亲自来的。这些先到衙门求见裘良。裘良百忙之中抽空见了一见，长叹安慰之类自不必提，乃命得力之陪着他们去取骨灰坛子。

狴犴大宅已修缮一新，本是依照原先的模样所修。该有狴犴之处，影壁上的浮雕、牢狱上的院子亦加急重建。领着去的师爷并不撒谎,道：“此处本来年久失修，并前些子有天师道贼寇来袭，多处损毁。后许多院子却是原样。诸位回可去看看。”又亲举着大烛台在前引路,带领亲眷们下到牢狱中。亲眷看见骨灰坛子上先之名，放声大哭。哭罢之后难免得打听自家先是怎么死的、所犯何罪。师爷说是全然不知、毫无绪。

京城的中华书局是最先得知此事的书局,立时请了先生撰书《狴犴大宅》。书中写到：某年月，有以匕首刺书信投于蜀国世子府厨房小门门缝,信中有地址一处。世子猜疑，命重臣裘良连夜领兵查看如此这般,将两次炮轰皆写书中,书末还附上了那二百三十七的身份。驼背老太监、地下牢狱、骨灰坛、土匪、天师道、火炮……样样抓住了闲看官之心尖子,这书能不火么？偏此书结尾却全然不知那些为何会落牢狱，还让看官猜。不多时，举国说书先生都开始说此书了。此为后话。

世子妃之父将铃铛的父母亲眷一大群、只除了那个寻不着的堂姐，悉数弄了来。还说花了这么久的时便是因为多。贾琮啼笑皆非，他无意要这么多的。遂先请了铃铛之父来见。此名叫沈钊，这两年在一处矿上做苦力，尚好。听闻儿平安，顿时垂下泪来。而后全家相见、涕泪满襟自不必细述。贾琮与沈钊谈了个把时辰，见此果真是个才，便预备带回台湾府去。

又随问起他在矿上如何。原来世子妃家弄出他们来竟费了许多力气。这些皆与死囚无疑，送去的乃是一座金矿。既是产金之处，少不得有监守自盗的，恐怕出去的会泄漏消息。故此那金矿进去容易出来难。贾琮想了想，请让他写篇文章描述金矿官吏是如何盗金的。沈钊怔了怔，眼角噙泪一躬到地。

他乃连夜写出呈了上来，贾琮看罢不禁也想垂泪——那些劳役简直比牲还不如。思忖片刻道：“我知道你这文章写得好。然此文我只能送给书局印刷出版、替你们家添置些银钱，呈给王爷世子是无用的。”

沈钊顿时失望：“何以不能呈给王爷世子？”

“重点不对。”贾琮淡然道，“受苦的都是劳役，劳役本为罪犯。虽说有许多你们这样无辜被牵连的，依然是罪犯。而金子却是蜀国的。王爷派去金矿替自己监工的官吏偷了王爷的金子、还想尽法子哄骗主子，这般内容才能激怒他。至于你的文章——”他指道，“真真写的字字血泪，良善百姓看了难免会起恻隐之心。送去书局广散往四方，让更多看到，说不定会引得些老儒之流向各国王爷进言、请他们改善劳役者待遇。但凡能有一家王爷采纳也算积德。”

沈钊呆了半晌，开欲驳又无处可驳，终垂下泪来：“小冤枉……”

贾琮道：“你虽冤枉，错却不在王爷、亦不在世子，而在律法。连坐之罪荒唐可笑、灭绝。但凡此法不废，纵然矿上善待劳役又如何？难道沈先生应该去做苦役么？”

沈钊眼一亮，拱手道：“贾先生可能说服王爷除此法？”

贾琮摇：“眼下不能。不对，应该说是永远不能。你想吧，一朝权在手，谁不愿意‘你惹我不痛快、我杀你全家’？纵然这任王爷子宽厚废除掉此法，世子继位说不定就给恢复了。何况如今天下这么多王爷，习惯各不相同。”

沈钊黯然，良久叹道：“倒是小多想了。”

“想帮你在金矿的朋友，就重新写篇文章。”贾琮将前那篇收起，“你知道该怎么写。”沈钊点点。

次，沈钊又了一篇文章过来，细述了金矿官吏如何损公肥私。贾琮将此文直送到了蜀王案。因想起铃铛的堂姐来，顺问了陈瑞锦一声。她道：“整治了一番，已明白事理多了。过些子送到吴国去，让甄藏珠酌处置。”

贾琮本想着立时动身，赶回大佳腊过年还来得及；陈瑞锦却说不愿意大冷天的赶路，不如看看蜀地风俗。他们遂留在蜀国过年了。裘氏听说了，特过来马行问缘故。陈瑞锦懒懒的道：“我们是今年成亲的，成亲之后便得上他们家过年去。虽说他们家二嫂子是个周全物，总归她是她、我是我。比如我瞧着青花的碗碟顺眼，她却喜欢颜色鲜亮的碗碟。若在蜀国过年也不用我心年事，且件件皆可随我意，岂不自在？”

裘氏哑然失笑：“竟是这么个缘故。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