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 第七百二十八章

朱子曰, 事要知其所以然。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偏世事多半让没法子知所以然。例如京卫指挥使孙绍祖为何会拜访老三，世子查了许久也查不出来。末了没法子, 冒险打发一个在军中藏得颇的自己灌醉了孙绍祖探问, 孙将军只说“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偏他越这么说越没信。

恰在此时, 有个自称是老三的手下，因被主子抢了老婆、愿意投诚世子。世子起初不大相信。这位赵涂先生心诚的很。见着世子本后，只七八句话说完自己投诚的缘故。起先是老三的细作, 偏他有谋士之才，辗转托线替老三出了许多主意，后成了半细作半谋士。旋即毫不留私讲述起自己曾出过什么主意、还知道老三做过些什么。老三的天资心眼子皆在世子之上，且世子在明他在暗, 许多事无从查起。直至听了这赵涂所言, 世子才知道那么多事根本不是自己运气不好, 背后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直说到夜，赵涂将将把腹中机密倒完。

世子吃的许多亏都是这赵涂出的主意。然翻回来一想, 从前能将自己坑得狼狈，后也能将老三坑得狼狈。世子遂决意收下此。乃又问道：“孙绍祖同老三是怎么回事？”

赵涂挑眉：“世子何时知道的？”

“他们往来多久了。”

“少说有十来年了。”赵涂道，“孙绍祖还在兵部候缺时便已是他的。”

世子大惊：“什么？！”

赵涂轻声道：“世子但凡不犯错, 他便没有法子。除非……”他顿了顿，微微侧望向窗外, “玄武门。”世子和屋内心腹齐刷刷倒抽一冷气。

世子素来以为自己的父亲万能, 无所不知。本不欲相信赵涂此言, 偏他之前所说皆真, 遂由不得他不信了。从前只觉得老三犹如背生芒刺，不想早已成了悬利剑。世子摆摆手，让众退出去，自己暂安静会子。

直愣愣对着烛火坐到五更天，有位太监悄悄进来替他添热茶。此平素寡言少语却甚是贴心，世子极信得过他。太监添完了茶便欲退出去，世子忽然说：“依你看，我该如何。”

太监想了想道：“世子殿下，才以为，天底下的事儿就没有不留痕迹的。倘若孙将军与那位主儿往了十几年，断乎不会没留证据。”

世子苦笑道：“老三是个警觉的。”

太监道：“那投诚的不是说，孙将军与那位结识于微末、尚未得京卫指挥使之前便有了？”

“不错。”

“那会子天下还没分呢。那位不过是贤王府中排行第三的庶子。一个候缺的小将、一个王爷庶子，怎么往来怎么往来，没会留意。”太监垂道，“纵然这几年抹去痕迹，总有抹不掉的。”

世子思忖良久，点点：“也是。”乃赞许看了太监一眼，“你虽没念过书，却比那些废物明理。”

太监赶忙弓腰：“才不敢。才只盼着世子无忧无虑、平平顺顺。”世子微笑。

世子乃留下赵涂做门客，并命细查老三与孙绍祖往来的证据。查了一个多月，什么都没查到。正着急上火呢，孙家自己闹出事来了。

孙绍祖之妻夏金桂本是个醋坛子，又聪明又泼辣。孙绍祖早些也曾置过外宅。一回，不过两个月功夫夏金桂便得了消息，领着丫鬟婆子将那宅子砸了个稀烂，外室生生被她拿刀子划花了脸。第二回，依然只数月功夫，孙绍祖新鲜买到手的美遭她折辱，羞极自尽。第三回，孙绍祖为防万一打发兵士守着外宅，夏金桂去衙门告状、说那个宅子里暗藏江洋大盗。世上夫妻本是一体，偏这夏金桂妒忌心发作起来竟是不怕鱼死网的。孙绍祖没法子，唯有时常逛逛窑子。饶是如此，依然被她告过几回——朝廷官员不得狎。后天下大，京城落在燕王之手。燕王没闲工夫管手下宿柳眠花，她方消停了。

偏近她又察觉出端倪，仿佛孙绍祖有了外宅。他逛窑子夏金桂实在没有法子拦阻，这些年那气一直堵着没咽下去。外宅她岂能容下？乃命心腹丫鬟宝蟾亲去打探。没几，宝蟾勾搭了孙绍祖的心腹亲兵，得知新的外宅在城西棉花胡同，外室乃一朋友送他的花魁娘子。

夏金桂遂择了孙绍祖不在家的子，领了一群丫鬟婆子，当中有许多膀大腰圆的悍，浩浩杀到棉花胡同。孙太太一声令下，三四个婆子涌上去拍门。拍了许久不见门开，夏金桂冷哼一声，吩咐道：“砸！”

恰在此时，大门“吱呀”一声大开。只见里有位披着大红猩猩毡斗篷、绯红洋缎褂子的，扶着个俏丽的大丫鬟娉娉婷婷立在当中，身后还跟了四五个美貌丫鬟。夏金桂嘴唇一扭：“你知不知道何方可穿红色？”

那微微一笑：“我知道我可以穿红色。”不待夏金桂出言讥讽，她先道，“来者可是孙太太夏氏？”

宝蟾喝到：“大胆！太太的姓氏也是你这脏嘴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