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9 第七百二十九章

道：“这些都是早先西洋建的。咱们还没来得及移民过来，故此并未建房，如今都住在西洋的房子里。公公待会儿去里坐坐，满屋子都是海货，正得不能再正。倒是我朝之物稀有。”

魏公公虚弱道：“也是。这儿本是西洋的地方，自然都是他们的东西。我们的倒成了海货了。”

码上已有接应的兵卒迎了上来，将军与他接东西去了。魏公公便坐在码石阶上歇息会子。一个小太监笑道：“可算上岸了。公公今儿好生歇着。”

另一个嘴不乖巧，道：“回去还得来这么一回。”魏公公气得想甩他两个耳刮子，偏浑身无力，只得暂且寄下。

前那个说：“早些听船上的兵士说，海上多有海盗，怎么咱们没遇上？”

这一个道：“我特问过那个黑脸的将军，他说我们船上做了六门大火炮。海盗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恐怕打不过，不敢过来。”他低声道，“那将军道，其实六门大的后还有四门小的，那些小的才管用。大的那些不过是拿铁皮子包着木做的假火炮，专门吓唬海盗使。”二都不过十三四岁，说着说着便笑起来。

魏公公这才恍然：“我说么！从没见过那么大的火炮，原来是假的。”

坐了许久，始终不见贾维斯派来迎接，魏公公有些不痛快。有等了半，船上的将军打发了个亲兵来接魏公公先到码办公室坐会子、吃茶。魏公公咳嗽两声，哎呦哎呦了半，扶着小太监站起慢慢挪动。

一时进了码办公室，里没有，满屋子摆的都是西洋家具，瞧着甚是有趣。亲兵喊了半才从别处转出一个，风风火火跑过来取出四只茶盏子，替三个太监一个亲兵倒了四盏热开水，道：“这会子冷。你们先喝些热水暖和暖和。”

魏公公皱起眉：“贾维斯将军呢？”

想了想：“前阵子听说贾将军北上打仗去了，这会子不知道。”

那亲兵道：“贾将军行军秘密，擅声东击西，西洋最怕他了。”

魏公公道：“西洋不是早让他杀光了么？怎么还要声东击西？”

道：“杀光了？家都移民过来一百五十年了，哪能立时就杀光？这儿原本有三百多万西洋，早年天花传了几回，约莫死了三成，还有两百多万呢。且这些不是聚集住着，乃散居各处，难不成站着让我们拿火炮轰？如今贾将军只将他们从南往北赶，在北边给他们留了几个港让他们回欧洲去。”她笑道，“倒是我们林军师的名声极大，西洋说她是什么撒旦之后。他们最怕那个叫撒旦的，许多都吓跑了。”忽又叹道，“也有不大愿意回去的。欧洲都打了多少年仗了，没完没了。他们怕让回去让国主抓了壮丁。如今，许多都往非洲迁。那块儿虽热，好歹不打仗。”

魏公公愕然，半分没想到是这般景。想了半，问道：“那些西洋为何不留着，咱们雇来做事？”

道：“贾将军也愿意留他们做事。只是他们都信西洋景教，且心甘愿给景教的什么教皇纳税。这那儿能成啊！我朝子民只能给王爷纳税，岂能给外洋教皇纳税？再说，他们若是给教皇了税钱，给王爷的不就少了？贾将军早告诉了他们，留下也行，只不得信西洋景教；偷着信不给知道也行，但绝不可给教皇纳税。”

魏公公点道：“万一那些偷着税钱呢？”

道：“他们教皇派了纳税官在下的。除去收税，还教他们景教经文。贾将军能容寻常百姓，绝容不得这些纳税官。许多西洋离了纳税官便没法子过子，他们家孩童从出生起便要纳税官洗三，死了也要纳税官念经。”

魏公公道：“如此说来，贾维斯虽打了许多胜仗，其实子也不大好过。”

笑道：“如今好了些。去年，江西知府苏大剿匪，抓了许多土匪发配过来。这些哪里会种地？差官也看不住那么些、也没那么多差官看着他们。故此送来一船跑一船、送来一船跑一船。原本预备让他们开荒种地的，如今已跑了个净、一个没剩下。”

魏公公道：“既是送来的配军都跑了，如何反倒好了？”

道：“他们都是土匪，打家劫舍十几年，管杀不管埋。那些贾将军寻不着的西洋许多都让他们杀了。贾将军还说，改明儿给王爷上个折子，好生谢谢苏大。”

魏公公笑道：“倒是无心柳柳成荫了。”乃又问道，“你们这儿怎么没多少？”

道：“原本就没。我与我男早先在西边挖金矿。前年我男伤了，不便再挖矿，遂设法搭船到东边来。东边都是军汉，没有。我好歹能得份差事养活他。”乃疲然一叹。魏公公本是个伶俐的，闻言便宽慰了几句。

魏公公在此直等到黄昏，那船上的将军方赶过来替他安置住处。住的屋子里依然是西洋摆设，只是颇旧。好在西洋壁炉极暖和，木炭也足够。又过了七八天，可算得了贾维斯的消息，说是在北边打仗。其家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