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4 第七百三十四章

庄子，车夫与庄门两个说了几句话，又甩开马鞭往里走。孙绍祖心知快到了，乃命挂着帘子不用放下来。绕过几座农舍，便闻见异香扑车内，眼前是好大一片梅花林，红白花树煞是好看。马车在林中走了会子，前又是一片松林，顶着白雪清冷寂寥。松林后露出一座房子来，整个让绿漆刷过，冷眼瞧着与松林配的很。

两个小厮请孙绍祖下了马车，引着他进去。到屋中，抬迎面先看见一副古画。再看屋中陈设，不是金玉就是古董或是致海货，富贵奢靡四个字当砸下。孙绍祖愈发纳罕：这罗曼哪来如此多的钱财？自家已算得上家资饶富，在京中亦有几处产业，也弄不出这么一处地方来。

正想着，门帘挽起，从后走出两个俏丽的大丫鬟，身量一般儿高，都只十六七岁，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鹅黄色锦衣，齐声唤道：“孙将军这边请。”孙绍祖便跟了她们走进去。绕过大屏风，穿过后门，沿着雕廊走了约莫有半之地，便看见一间屋子门又立着两个锦衣丫鬟，齐伸出皓腕打起大红猩猩毡的门帘。

罗曼正坐在里看书。两个丫鬟拿着美锤，一个立在他身后捶背、一个跪在他身前捶腿。罗曼听见响动抬起来，含笑道：“将军来了？”乃摆摆手。丫鬟们纷纷退下。

孙绍祖是个极美色之，不曾见过这么多年轻美貌的丫鬟，不由得脱而出：“罗先生艳福不浅。”

罗曼笑道：“不过是挑出来的。三个里挑一个、十个里挑一个、一百个里挑一个，自然不同。”

孙绍祖道：“先生从哪里挑来如此多的美？”

“自然是市。”罗曼道，“不然还有哪里？我家又不是什么公侯府，没有家生子。”

孙绍祖吸了气。这些美坯子在市可不便宜。说来说去，这罗曼还是有钱。“不想罗先生家中富庶至此。”

罗曼道：“我家中本是寻常乡宦。早先——”他向屋中四顾了几眼，“这些东西想都不敢想。跟了三殿下之后，渐渐手宽裕。”乃看着孙绍祖道，“王爷眼下正在创业间，勤勉、不奢靡，是不会给如此重赏的。不是他不大方，是想不到这上来。”

孙绍祖也跟着他环视屋中，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不想三殿下这般富庶。”

罗曼轻声道：“北美的甘雷将军那儿不是开着大金矿的么。”孙绍祖浑身一凛，抬目盯着罗曼。罗曼缓缓点。罗曼微笑道，“将军可愿意同我去见三殿下了？”

孙绍祖道：“三殿下不会过来？”

罗曼道：“这儿是下官的私宅，他过来不大好。见面之处隐秘，还是谨慎些好。”

孙绍祖原本是极不愿意投靠三殿下的。偏这会子见了罗曼如此奢靡的庄子、如此致的美，再回想冯紫英家门那狗眼看低的门子，遂咬牙道：“进也可一搏、退便是一死。也罢。”

罗曼含笑站起来道：“孙将军果然不是俗。下官早知道你必能为我们的事业立下大功。”孙绍祖赶忙客气几句。

二乃坐上一辆寻常的青油布马车。这辆比方才孙绍祖坐着来的那辆可颠簸多了，孙绍祖无端生出点子“由奢俭难”之叹来。又折腾半，马车停在一座小庙前。孙罗二下车庙，跟着门的僧一径走到方丈室。

三殿下正与方丈老和尚在吃茶讲禅，见孙绍祖来了，含笑站起道：“孙将军，好久不见。”孙绍祖与罗曼纷纷上前见礼，老和尚避了出去。

三就在方丈室坐下，罗曼先拱手道：“主公，昨晚下官使认得了魏公公的儿子，还得过些子方能套出话来。”三殿下点。罗曼又向孙绍祖道，“孙将军是从何处得的消息？”

事已至此，孙绍祖已没了退路。乃叹道：“我竟是偷听来的。”他遂将元宵节那偶遇了个仙风道骨的道长、那指点自己去清虚观上香说了一遍。却避去了他认得秦钟之事；只说从未见过金吒有正殿供奉，心下好进去逛逛，不想殿中有在说话。自己闪避在暗处听到一个年轻和一个老道士对话。

待听到“冯紫英投了世子”，三殿下大惊：“什么！”

罗曼立时道：“主公，上次微臣就疑心是他偷偷帮了世子一手。不然，马娘娘之计□□无缝，已将王爷团团哄住。”

听到“马娘娘”三个字，三殿下微微皱眉，半晌才说：“她不过一流。”

罗曼移目看案的茶碗：“微臣以为，马娘娘之才智胜过男子多矣。”顿了顿，“这回……主公疑马娘娘之事，与当年马娘娘哄骗王爷之计，有异曲同工之妙。”三殿下眉一动。罗曼闭了半的，接着说，“当年，王爷忽然被高大点醒。那老自打京城大就闭门不出了，世子手下的谁有颜面请动他？若有冯紫英在里疏通了几下，还差不多。”

半晌，三殿下缓缓的说：“也有道理。”又思忖了会子，命孙绍祖接着说。孙绍祖又略去了老道士说老三断乎不可能赢的那一节。及听到燕王只剩十来年阳寿，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