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4 第七百七十四章

贩去别国卖的牙子们悉数遇上了劫匪, 连外地来京城进货都无一幸免。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劫匪都不要钱只要，抢完后便带着便跑，还预备了大马车。众牙子损失惨重, 回京后议论纷纷不知如何是好。偶有觉得上回是自己倒霉的，重新收拢钱财买些再贩一回，好巧不巧的又遇上劫匪。横竖老天爷要绝燕国牙子这个行当。

只除了一家。有个叫倪二的，贩过马、放过印子钱，如今改行做牙子。他送了三四回出京去鲁国, 从没遇上劫匪。既是旁都不做了, 各家各户要卖的唯有卖给他。他便趁机狠压低价，一个还不如一只羊值钱。

要说这里没有猫腻谁信呢？遂有将他灌醉了套话。倪二醉醺醺道：“你们啊, 都没弄明白究竟！为何逃跑了那么多才秧子抓不着？嘿嘿, 天津知府最会赚钱不过！嘿嘿，还有家派管事去天津城门守着。嗝~~家天津府也要做地下管网工程！天津也不关城门！那个葛知府还打发官兵接应逃直送到码！嗝~~告诉你们，每送一个活上船，外洋那几个国家都要给天津港钱的！”他拍案喊道，“家管你是不是才，是就要！”

那忙问：“如此说来，是天津知府故意放逃跑的？”

倪二晃着脑袋道：“还用问？当然是故意的！还有那些打劫的土匪，狗土匪！都是各国的官兵。”

那大惊：“各国？”

倪二一挥手：“凡有出海大港之国，都有官兵来抢。”乃掰手指，“齐国有海州港, 鲁国有莱州港, 吴国有上海港, 辽国这几年兴建的三山浦港也是极大的，都有份。”

那道：“天津那位葛大想必也了一杠子。”

倪二打了个酒嗝摆手道：“没他。他没这闲工夫。再说，逃那么多，足够他赚了。不得给街坊邻居赚点子？”

那道：“怎么不送寻常百姓？”

倪二斜睨着他：“寻常百姓想走的都走了，余下的显见都不大想走。再说，去家的地界儿劫掠百姓，当家官兵都是死的么？横竖才本不是，送上船却算数。”

那又问：“怎么倪东家的他们不抢呢？”

倪二笑道：“我同鲁国那边早说好了，我送过去他们收，他们派兵护着我。”乃叹道，“别怨我压的价钱低，价钱不低不成啊。买进来是才，送出去是良民，我压根儿赚不到什么钱，只薄利多销罢了。”

那点点，想了片刻又问：“这等事燕国官兵不管么？”

倪二得意洋洋道：“装聋作哑呗！早都通融好了。再说，政事堂那帮老爷们明摆着想废，不得燕国牙子都改行呢。”

那忙问：“倪二爷，废是什么？”

“就是不许再使唤才，想要丫老妈子伺候的得另外出钱雇。”倪二道，“横竖有缘故，我听了半愣是听不明白。不过……”他歪着脑袋想了半，“颇有道理。”

那笑道：“二爷逗乐子呢！您老都没明白，就知道有道理。”倪二嘿嘿直笑，又吃了两壶酒，醉趴下了。那看着倪二若有所思。

此本是市牙行打发来的。各行各业里，行会皆是一言九鼎之所在。偏这个倪二乃是新近开始做牙子的，压根儿没行会，行会的也不认得他。早先也打发了暗示他去拉拉近乎，这倪二摇晃着脑袋目中无：“行会在我眼里连个都不如！”偏行会既没法子拦阻他做生意、也不知他是怎么做的。听说倪二好酒，遂出了此策。

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与不知道也没大差别。牙子这行本身买卖的便是。才买良民送出，纵得了外洋诸国几个钱，哪里比得了正经生意？偌大一个京城牙行，自然不肯就此等死。只是，俗话说民不跟官斗。遇上官兵，有天大的能耐也只得吃哑亏。会首便召集了些要紧的物议事。

那王大户先道：“依我看关节还在摄政王处。且不论抢我货品的是燕军或是别国来的，摄政王欲灭了市这念已板上钉钉。”

另一个思忖道：“只怕不是燕军。燕军何至于明着告诉你？”

再一个道：“摄政王做事素来明目张胆不怕知道，且王东家遇事之处离开京城才两的路程。贾维斯必不肯放别国官兵近前。”

胡猜了半，倒是会首捋着胡须道：“那个倪二不是说有缘故？须得先打探出这缘故方能有对策。”众都说对，姜还是老的辣。

政事堂里的老爷自然不是牙子们见得着的，遂推举王大户亲去寻贾芸探风。贾芸闻听客来意，皱起眉吃了半的茶，方缓缓的道：“王东家，依我看你还是改行吧。”

王大户怔了怔，叹道：“我猜到不容易，不想……究竟是个什么缘故？”

贾芸道：“你知道眼下燕国最缺的是什么？”

王大户笑道：“燕国何尝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