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 第八百零七章

“啪！”惊堂木一响，罗曼大声道：“肃静！”听审的都知道这个大理寺卿是站在自己这边都，齐刷刷安静下来。罗曼再说一遍，“请被告方以通俗易懂的语言向本庭解释方才的文章。”

若般华丽文章，拿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哪里还有用？儒生气得甩袖子便走。被告讼师在后跌足。无奈，自己硬着皮拿过文章匆忙看了看。这文章他之前并未看过。陈大老爷等虽不得不请了个讼师，内里皆瞧不上家是落榜书生。一目十行浏览完，被告讼师道：“这文章之主旨乃是，于于理于法，徐三爷与姚氏皆不当和离。”

罗曼皱眉：“于于理与法？如何个于于理于法，请解释。”

被告讼师有苦难言。这文章引经据典洋洋洒洒一大篇子，无从解释。便听陈大老爷在后冷笑道：“罗大难道不曾听懂这文章？”

罗曼道：“本官倒是听懂了。既是公审，自然不是说给大听了便好，须得说给百姓听才能算数。请被告方解释。”

陈大老爷道：“自古以来，官审民案，何来‘百姓听’一说。”

罗曼道：“自古以来，王爷不田税，如今也要了。”

陈大老爷一噎，抬目欲瞪堂上坐着的林黛玉。这子再如何美貌，搁在他眼里也与恶鬼罗刹一般无二。可巧看到那相身边坐着他嫡亲的婿贾琮、悠哉悠哉靠在椅子背上吃茶，遂顾不上瞪林黛玉，改瞪了贾琮一眼。贾琮全然不察。陈大老爷又瞪了他会子，他依然不查，又吃了茶。

被告讼师在旁低声问道：“陈大老爷，你可还有话么？”

陈大老爷怒道：“解释与这些泥腿子听！”

原告讼师立时道：“反对。被告方侮辱旁听百姓。”

“反对有效。本官再次警告被告方，出言辱及百姓将被逐出庭审大堂。”

陈大老爷气得再瞪贾琮。贾琮这回终于察觉到了，望着岳父微微含笑点。陈大老爷咬牙不已，向被告讼师吼道：“解释！”

罗曼道：“被告方请勿咆哮公堂，警告一次。”

陈大老爷气得拍案而起，被告讼师赶忙凑近前低声道：“我的大老爷！你当真想被赶出去么？”陈大老爷费力气压住怒火，坐下了。

被告讼师又瞧了瞧那文章，硬着皮道：“这文章说，徐三爷与姚氏夫妻和睦，不渝。”

只听姚氏悠悠的道：“那文章胡言语。徐三爷与小子分极浅，否则岂能得了把扇子便欲休妻？”

被告讼师只做没听见，跳过‘于理’直接说‘于法’：“我朝律法虽可呈诉离婚，并无本案形。故此，依照律法，休妻未遂不可做和离之依据。”

罗曼闻言点点：“委实如此。我朝婚法也有呈诉离婚。例如妻背夫在逃、夫妻为娼等，并无攀附权贵休妻未遂。”

下顿时哗然。被告方一个老爷怒道：“谁让他写的这文章！专门坏事！”

又一个道：“此事揭过！再议！”

谁肯揭过？姚氏站起来冷笑道：“如此说来，我姚佳箴堂堂正正三媒六聘嫁徐家三年有余。亲和妯娌、侍奉翁姑、教养儿子，不曾犯半点错。反倒受尽他徐家欺凌折辱，还险些无过被休，竟不能呈诉离婚？这律法可合理么？”

下立时有数个大嗓门齐声喊：“不合理！不合理！不合理——”

又有跟着喊：“不合理——不合理——不合理——”

皆易从众。见旁喊的欢，并此案是非分明不说、上那群官老爷是站在哪边的简直若观火，遂更多跟着喊：“不合理——不合理——不合理——”眨眼睛满堂皆跟着喊了起来，声音越喊越大。

罗曼重重拍了三下惊堂木：“肃静！”众见他嘴角含笑，纷纷安静下来。罗曼站起来转身向贾琮林黛玉等拱手道，“王爷，相爷并各位大。此案清晰明了无须赘述。只是委实缺乏律法依据。下官没法子判原告胜诉。”

下立时有大喊：“律法不公！”

旋即有跟着喊：“律法不公！”

众齐刷刷跟着喊：“律法不公！”

贾琮乃负手站了起来，一副要说话的模样。众霎时安静。贾琮乃道：“大家说的很是。我朝婚法于这一则上，委实不齐全。只是，并不能因为婚法不齐全便违法而断。”

众愕然。才要大声争辩，姚佳箴先站起来道：“既然如此，敢问小子该如何讨要公道。”众登时屏气凝听着。

贾琮微笑道：“等。”

姚佳箴大声道：“等什么？等多久？”

贾琮离开座位往前走了几步，向下一众百姓道：“婚法不齐全、甚至不公道。这问题我们已经发现了。然而婚法里只有这一条不齐全么？不止吧。至少姚士这案子里另外一个细节，婆家欲抢夺媳嫁妆、媳不肯给便断了衣食供给，也是应该和离的。除去这两件以外还有没有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