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0 第八百一十章

“考题是政事堂出的。”陈瑞华瞧她显见心好，忙说，“政事堂那些简直是从大佳腊政府大楼整个搬过来的。”

“你竟知道大佳腊政府大楼。”陈瑞锦瞧了他几眼，“倒是有心。”

陈瑞华老实道：“别处不知道，京城的考生多半都研究过大佳腊的报纸，也知道摄政王诸多国策都在那边试行过多年。修改婚法……哪里是修改，分明整个新修了一部，与原先的婚法全然不同。这才是一部，后想必还不少。”

陈瑞锦点点：“不错。算你们有些脑子。”她乃思忖片刻道，“其实想猜政事堂之策也不难。从前朝廷举士那是为君办事，今后便是为国办事了。”

陈瑞华微微动了下眉：“从前君为国之主，为君办事便是是为国办事。”

“非也。”陈瑞锦道，“君不是国。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永远不会是。例如，历朝历代君主登位后一件事便是修建皇陵。这便是为君办事，绝非为国。河工修河、将士戍边，既是为君、更是为国。”

陈瑞华想了想：“那为民呢？可是与为国一样？”

“也不是。”陈瑞锦手往东指，“东厢房里那位史湘云会长，主持燕京慈善会多年，不知救助了多少贫苦百姓。她便是为民、而非为国。政事堂作为皆是为国。不为君、也不为民。”

陈瑞华一愣：“政事堂不为国？”

“工部征民夫修路，给了足够公允的价钱让这些养活自己，既为民、也为国。国乃万民合体，而非个体。你细品品这里的差别。”

陈瑞华想了半，缓缓点：“小弟明白了。不为君，不为些许百姓，为的是整个燕国。”

陈瑞锦微笑道：“既明白了这个，你就不愁考不上了。”

陈瑞华大喜，站起来给堂姐一躬到地：“多谢四姐姐指教。”

陈瑞锦点点，吃了茶道：“外的坊间谣传也没错。朝廷举士，要的是能做官的才，而不是翰林院编修。”

陈瑞华闻言抬望着她直笑——若有实在官儿当，谁还想做翰林院编修的？见这堂姐颇为平易近，陈瑞华得寸进尺问道：“依四姐姐看，如何朝廷有何不好处置之事？”

陈瑞锦似笑非笑瞧了他一眼。陈瑞华再作揖。陈瑞锦道：“我只管在家带孩子，别的不知。若想知道朝廷有何不好处置的，自己查看去。”

陈瑞华凑近跟前低声道：“小弟也猜过。连变法等事都说变就变了。王爷家的田税也说收就收了。实在没觉得有什么是政事堂大员们对付不了的。”

陈瑞锦摇：“政事堂的是做事的，不是对付的。偌大一个国家，难事多了去了。再说，政事堂之若事事都能处置，还用得着征才么？只请些庸才来，政事堂拿主意、让他们照办不就是了？”

陈瑞华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考题大约是大佳腊政府大楼都没法子之事。”

陈瑞锦皱眉，扫了他一眼：“莫要惦记考题。你若没本事，我纵泄题给你让你提前预备你也想不出来。纵然请了什么帮你写文章得中，后没有办事能力，还不是一样与国无用？你以为哄到个官衔便能当一辈子？”

陈瑞华面色微红，讪然垂：“是，小弟明白了。”遂说了几句闲话告辞而去。

回到齐国府，陈瑞华立时翻出屋里藏的一大捆报纸。从贾琮当上摄政王开始他便打发四处寻台湾府那出的报纸，新的旧的一块儿买，已搜罗大到不少了，在里仔细搜寻可有政事堂大员处置不了之事。

八月初七考生进场。贾琮主京城后便想废除贡院当作文物保护单位给游客参观，只是实在太忙了没空处置。想着考生们比蹲监狱还可怜，遂命给贡院里统一配备铺盖枕，请清洁工每处置马桶，早晚送清水洗漱，朝廷包一三餐。众秀才纷纷感恩戴德。

陈瑞华进场时便自信满满，与两个同窗好友互视而笑。往年秋闱，搜查夹带的作弊的最严不过，今年却稀松的很。只怕不是四姐夫的搜不出那些小纸条子，而是小纸条子于考试无用。旁依着往年的考题去预备，怕是白忙一场。

次正式开始第一场考试，考题是四书。第二场是五经，与早年差不多。陈瑞华毫不在意，他知道最要紧是乃是第三场。到了第三场的考题下来，陈瑞华好悬当场笑出声。那考题是：城市渐增长，使得城市生活垃圾大增。工业化带来大量产品的同时也带来大量工业垃圾。请试着出策处置大城市之垃圾处理问题。

只看这些文字便知道，不会是个儒生出的，且文风语气与大佳腊报纸一模一样。陈瑞华暗想，这题目九成是他四姐夫出的。前几他查阅台湾府的报纸，尤其是今年大佳腊的报纸，委实找到了些政事堂大员们无法处置之事。垃圾处理便是其中一条，大佳腊周报曾多次为此撰文。

大佳腊政府想推行垃圾分类，即：将垃圾分成有机的和无机的，分别处置。或是送农家做肥、或是放砖窑烧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