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些
子将军愁得觉都睡不着。
才听说，是燕国取消了咱们的什么税？”
柳骞道：“是取消了给咱们的退税补贴。就是从前燕国商家从鲁国进货，比起从别处进货，可以少
些税。如今这好处给赵国去了。”
宋管事道：“才帮着大爷管了这么些年的生意，竟从没听说过此事？燕国何时给了鲁国这项好处的？”
“早有的。”柳骞道，“不止这样，许多样。还给我们发了公函。”
“哦？”宋管事道，“怎么非但才没听说过，商行的老爷们都没听说过？直至这回燕国闹取消订单大伙儿才知道。”
“你们不知道？”柳骞皱眉，“论理说应当会知会你们的。”
宋管事道：“才等委实不知道啊！故此多个商行措手不及。”
柳骞乃命自己的一个文吏：“去衙门取早年燕国的退税公文来。”
文吏小声道：“大
……那东西太久了，属下已忘了搁在哪儿，怕是不好找。”
柳骞瞥了他一眼：“那么多卷宗，本没指望脑子记住。不是有目录么？查目录便是。”文吏赶忙答应着走了。
柳骞便坐着与宋管事讲述燕国从前给鲁国的优惠政策。宋管事越听越心惊：“燕国对我们这么好？！凭什么！”
柳骞摇
：“不知。偏这些说不给就不给了。”望天长叹。
不多时，文吏取回来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子，里装的正是这些年燕国发给鲁国的优惠政策公函。宋管事一一细看，果然有多种优惠。愣了半，宋管事也长叹道：“明晃晃是照春秋时管仲禁鲁缟的葫芦画成瓢。咱们输了。”遂朝柳骞
施一礼，摇而去。
文吏收拾起文件袋，向柳骞道：“大，这些我怎么都没见过？不该不给我看啊。”
柳骞道：“这些都是最近三四个月新做出来的，你没看过也寻常的紧。”
文吏一愣：“大，这些……”
“假的。”柳骞站起来道，“做假文书乃是一门高学问。你们大我虽不会，好在有会。”
文吏呆了半，哑然失笑。几步跟上柳骞，低笑道：“大，前些子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从齐国打劫来的那堆
铜烂铁，想必也是无中生有？”柳骞含笑瞧了他一眼，没言语。文吏又笑。
不足两个月的功夫，刘戍便让联邦
得束手无策。他的弟弟们自然不会闲着，打着各色旗号来寻不是。刘戍咬牙切齿。只是天不等。刘戍疼的这阵子，刘侗的其余儿子个个宾客盈门。满大街俱是流言。有说刘戍嘴不
净得罪了燕王的，有说他嚣张跋扈得罪了贾琮的，横竖刘侗一死联邦就对鲁国翻脸必是刘戍之过。刘戍自己则书到用时方恨少，窝在书房查古卷。
四月初，鲁国二十余个行会会首求见刘戍，要他给出法子对付中华联邦这次的突发商业制裁。刘戍压根没有法子，遂脆不见。
四月二十，鲁国商贾遽然罢市。国都济南店铺关门闭户，不论百姓还是官府皆无处买东西。全城上下
不堪看。刘戍从没听说过世上有这等事，惊得半晌没回过来。不久，柳骞等一众要员齐聚刘府外书房议事，众七嘴八舌出主意。
刘戍正疼呢，忽听外一阵吵闹。有个服侍的小厮掀开帘子出去道：“将军问出什么事了？”
外一个长随喊道：“无事……”
并有一个婆子的声音：“我要见将军！老太太连虾米都吃不上了！”
那长随喊：“让你闭嘴！将军与诸位大在商议要紧事！”
刘戍沉着脸道：“放她进来。”
一时那婆子进来了，委屈道：“将军，老太太最
吃虾的。偏虾子这东西一旦死了就难吃，非得买活的来现做。可如今外不知何故关了鱼市！漫说活虾，连死虾米都买不着……”一个官员杀
抹脖子的朝她使眼色，她全当没看见，只管叽里呱啦告状。刘戍那脸已越来越黑。
柳骞急得拍案子：“如何是好！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听！”
刘戍恼道：“区区商贾，还想造反不成！寻出罢市的目来，押下大牢！”
柳骞跌足道：“使不得！挑的都是行会会首，手里不知捏着多少钱财，官府都惹不起！”
刘戍面上杀气骤起，森然道：“天底下没有官府惹不起的百姓。士族尚且不俱，何况商贾。士农工商，商在最贱。”
柳骞连连摇：“商最富裕！官府还指着他们收税呢。”
刘戍轻扯了下嘴角：“将大财主老爷们统统下狱，就不怕他们不税。”言罢竟拿起脚来走了！
众官员面面相觑。“这……”
柳骞在屋中团团转。转了十来个圈儿，有个官员忍不住道：“柳大，咱们听将军的么？”
柳骞重重跺脚：“我哪儿知道！”半晌，长叹一声，“他是主公！不听……也得听。”又长叹一声。“也罢，只当杀骇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