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6 第九百四十六章

殷庄道：“这布子就在鸟巢的最上层。雌鸟要产卵，必忙着筑巢。这块会不会是刚刚被衔进去的。”

甘可熙拿过布子细看了看，是一点子海青色粗布，略有褪色，被什么东西扯挂下来似的。那将军道：“像是和尚的僧衣。”遂与甘可熙对望一眼，都想起那半张签诗来。

殷庄重新跳上树去一个个枝桠细查，可算在另一株榆树的枝子上寻到了两根丝线。取下来一比，与这粗布是同一个料子。后没再搜出什么来。

原来郝乔昨晚已告诉了手下她要去见故。只是那故不知如今可投了主公。若出时分她还没回去，便可能出了意外，让手下快去找她。跟江宛一路而行，她皆洒下了特制香料，有灵犬可寻踪。亏得这招数陈瑞锦等早先用过，贾琮防得彻底，愣是只让狗儿追到此处、再找不着郝乔踪迹了。

一行回到皇城司不久，寻访寺庙之问到永祚寺，有位僧道：“东瀛有江户城，现改名镇海。城中古寺名浅，始建于唐。本为观音禅院，如今已供奉西天诸佛了。”

闻报，甘可熙与那将军面面相觑，提着心往到晋王府复命。

晋王自是大惊。乔统领犹如晋王府之遮天伞。她若有个三长两短，阖府皆不踏实。前些子老二遇刺，贾琮特意让他留刺客。遂愈发不安，立命举国搜查。

先皇城司公事孙大遇刺时便大查了一阵子，没查出刺客；二殿下遇刺再查，连明知的模样名字的刺客都抓不到；如今再查，下的难免有种“查不出来也就那样”的心思。

此事旋即传到后院，晋王妃闻之亦惊：信真告诉她东瀛那位不老实，果然不假。竟把主意打到了乔统领上。甘可熙自然猜出是贾琮给东瀛二大爷栽赃。横竖他已定了心思去北美，遂扮作诸事不知。

两后，朝中出了大事。数十份弹劾折子一道压上晋王案，皆是揭发世子下的贪赃枉法、私吞税金、拉拢朝臣、私结将领的。且件件皆有实证。晋王好悬没气背过气去。他知道儿子们手脚都不净，没想到已不净到了这个份上！低看下老三老五满面皆是遮掩不住的洋洋得意。尤其老三，仿佛他已经是世子了一般。

晋王知道，必是老大手下什么要紧的物倒戈，否则他得不到这么多证据。又恨老大没本事，心腹之也控制不住。遂冷着脸将折子悉数丢给御史台。瞥了眼老三，冷笑道：“孤王老了，儿子们也大了。这等事只怕不止老大有，旁未必没有。”老三顿时笑意凝结。晋王遂吩咐御史大夫道，“近来国中多事，也是平素纵的。既这么着，就查吧。孤王这些儿子，不论大小，悉数从细查。”言罢再不听一句话，甩袖子进去了。

过了会子，有宦官出来传旨：各位王子，连世子在内，一律闭门思过。等御史台查完了再说。

晋国朝廷顿时如地震了一般，自危。贾琮脆写了封信送晋王府，说司徒巍这个小朋友一直在大佳腊念书，于晋国国内无权无势。既无权势拿什么去贪赃枉法？铁路还用得着他呢，您能不能帮忙让先查他？若没问题就放他出来做事呗。

晋王一想，委实没听说老四了什么追名逐利之事，这些子韩等皆夸赞他能。晋国缺钱缺的厉害，这铁路乃一本万利之物。思忖良久，当真命御史台先查了司徒巍。

御史台很快便查完了。委实如贾琮所言，司徒巍压根无权，故此无以谋私。晋王遂命放司徒巍出府，让他接着忙铁路。

数后，邮局送来一封信，给晋王府尚服局一位司衣官郝姑姑。信是封加急件，从赵国寄来的。郝姑姑心下纳罕，打开来看，赫然见信上第一张纸以炭笔写了自己的地址，并画了一个仿似叶子形状的图案，后是“留意东瀛”四个字。郝姑姑便是一震：这图案正是她自己腰上的胎记，那些炭笔字乃她姑母郝乔的笔迹。

再看那信。写信之乃是赵国邯郸一个驴店的伙计。说是前几店中来了五六个客。当中一个为扮男装的五十来岁的，其余则是穿淄衣的和尚。那子仿佛被这些和尚们挟持了。伙计趁机上菜的功夫悄声问可要帮她报警。沉思片刻，做了个往后去的手势。过了会子，起身小解，和尚竟跟着她走到茅房外！这驴店中亦有伙计，这伙计便托了个同事假意小解，在茅房问那要不要帮助。摇。这店中伙计皆随身挂着稿纸和炭笔。里大声说无事，一面摘下伙计的炭笔稿纸。还没来得及写字，外和尚已在催促了。只来得及画了这叶子图案并写下那些字便匆匆离去。伙计与同伴商议着，就依地址将那张稿纸寄来晋国，另附上一封信说明况。

郝姑姑拿着信怔了半，赶去求见晋王。

晋王遂确信郝乔落东瀛来的和尚之手。顿时后悔没杀了那位、好端端放他走了。又有几分庆幸。委实没看出那位有异心，竟早早打发他走了。若留着他在太原只怕更了不得。乃命严查东瀛来。

郝姑姑既得了姑母消息，少不得请假回家一趟、告诉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