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5 第九百六十五章

曾与世子一同……”话未说完，方才那高个子捅了他一下。

童娘子绷着脸道：“各位大当中，最矮的自然是世子。”众又轰然而笑，连满院子的画也笑起来。

世子懒洋洋拍手道：“明端，这些难缠的就给你了。”转身便走。明端在后答应着。旁面上还带着笑意，跟着一道走了。

霎时只留下明家哥俩。明端笑嘻嘻正要说话，童娘子抢着道：“先告诉明大，我们是真没钱的。”

明顺也道：“她们卖画的那几个钱都给郎中了。”

原来教坊中众多，病患也多。管教坊司的本是几个太监，哪里舍得给他们看病？且有不少伤了身子须得拿好药慢慢调养的。早先都是求几个客施舍，如今竟一筹莫展。童娘子想着，总不能让婶娘姐妹们等死吧。病是等不及慢慢的想法子弄钱的。可巧有听说王太后派手下太监去照相馆请师父给各家小姐拍照，便猜世子大约要选妃了，遂起了个给世子画像卖给慕者的念。不想生意火，再三涨价依然供不应求。如今在这院子作画的这些子个个染疾在身，没有一个是好的。

明端听罢思忖道：“故此，教坊司的总管太监是有贪墨的？”

童娘子哂笑道：“教坊司的总管岂能不贪墨？且没盯着。我们纵然知道，总不能去告官吧。身家命都在他手里捏着呢。”

明顺道：“大哥，不就跟我们起先在狱中一样么。”

明端点道：“委实是不便监察之处。”看众多有惊惶，道，“不用怕，世子是个明主。”乃思忖片刻道，“前几我才刚听世子说，羊毛未必出在羊身上，也可以出在牛身上，把狗宰了就行。”

旁皆懵了，唯有那童娘子眼睛一亮：“能么？”

明端含笑道：“应当是能的吧。”童娘子念了声“阿弥陀佛”。众虽不明所以，见他二的面上色，都不觉松了气。

明端遂细问庵中形。明顺与童娘子领着他到里走了一遭，但见老弱孺横七竖八躺在佛前，有几位委实病的厉害，心中恻然。

一时明端回了蜀王府，将清月庵之事如实回报。世子道：“当世子就是好，想查谁就可以查谁。”遂命传令追查先教坊司中主管太监。又问明端，“账算了没？”

“算了。”明端取出一张单子来。“她们统共在成都城设了三个售卖点，一处卖了十一，一处卖了四，一处卖了两。一处就在咱们查到的那个画铺，那儿不能卖之后又另寻了两处。起先两只试着卖了十幅……”

“停！”世子摆手，“你不用算给我听。统共多少银子。”

“六千七百三十两。”

世子一愣：“多少？”

“六千七百三十两。”明端重复到。

世子拍案道：“她们只卖了十几，就六千多的银子？”

明端一本正经道：“世子长的俊。”

世子思忖半，道：“你们觉得，若再涨点子有买么？”

明端道：“再涨就该有仿制的了。最近两卖的是三十，依微臣看这个价钱差不多可以了。”

世子点：“也罢，那就三十吧。三三见九。每有个九百两的毛利也不错。这会子我祖母闹着给我选什么劳什子妃，等这阵子过去只怕就不好卖了。”

“世子小瞧自己了。”明端道，“也小瞧了蜀国的小姐们。”

有个幕僚这会子才明白世子想卖自己的画像，满脸黑线：“世子……这……不好吧。”

世子理直气壮道：“那你出个一本万利的主意？”幕僚哑然。世子又问那童娘子来历。原来她乃是先按察使童珪的孙，今年二十三岁。童大自身清白，却因庇护门生落了罪、牵连满门。世子摇道：“这案子却是断得重了些。”

教坊司总管之案查起来极便宜。那几位太监皆以为再不会有查问教坊司之事，毫无防备。因查案者乃世子手下，账目先送到世子跟前来。明端先扣下了六千七百三十两银子，算是从清月庵查抄来的世子私房。

蜀王看了折子，自然批下一个斩字。搜出的钱财产业竟有四百多万两，悉数充国库。司徒岑提醒道：“二哥，这几位还有前任呢。”蜀王听着有理，便让追查之前全部教坊司总管。一通盘查下来，蜀国国库竟生生添了上千万的银子。此为后话。

清月庵已被世子收编，由明顺管着。世子府大略修葺妥当，过几便要搬迁。这世子同几个心腹到府中查看，在门遇上明顺领着童娘子和两个画从里出来。世子问起缘故，却是王后说新宅子务必挂上门，明端直将这生意给了弟弟。世子看着他道：“你倒是肥水不流外田。”明端笑嘻嘻拱了拱手。

才说几句话，忽有见街有快马奔来，迎着世子喊道：“世子，不好了！”

此滚鞍下马叩，世子一看，是阮二爷身边的长随。“二表哥出什么事了？”